楚若涵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剖開了柳鶯鶯最后的偽裝。
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混合著恐懼,讓她泣不成聲。
“夫人饒命!恩公饒命啊!”
她一邊磕頭,一邊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她根本不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商戶之女。
她的父親,曾是戶部的一名主事,前不久,因為被新來的榜眼顧律查出了賬目虧空,貪墨巨款,被革職查辦,下了大獄。
家產被抄,墻倒眾人推,她和年幼的弟弟流落街頭。
就在她走投無路之時,父親以前的政敵尋上了她。
對方抓了她的弟弟,以此為要挾,逼她前來設這個局。
“他們……他們說,鎮國公最是在乎夫人,也最重名聲。”柳鶯鶯哭著說道,“他們讓我……讓我故意接近恩公,再在湯里下藥。”
“這藥不會致命,只會……只會讓人意亂情迷。”
“等恩公和……和我有了夫妻之實,他們就會將此事宣揚出去,說恩公沉迷美色,寵妾滅妻。”
“再……再逼死我,將臟水潑到夫人身上,說您善妒,容不下一個無辜的婢女……”
顧君澤聽完,眼中的殺機幾乎要凝成實質。
好,真是好得很。
他才離開京城多久,這些宵小之輩的膽子,就肥到了這種地步。
他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柳鶯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死亡的鼓點上。
柳鶯鶯嚇得渾身癱軟,連哭都忘了,只剩下了無意識的顫抖。
“你這種人,不配活著。”顧君澤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就在他準備動手清理掉這個棋子時,楚若涵拉住了他的手。
她比他冷靜。
她看著地上這個可悲又可恨的女子,輕輕嘆了口氣。
“我可以放你走,也可以幫你,把你弟弟從那些人手里救出來。”
一刻鐘后,柳鶯鶯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房間。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那碗加了料的湯,還靜靜地放在桌上。
顧君澤看著一臉云淡風輕,仿佛什么都沒發生的楚若涵,心里又愛又氣。
他這個夫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太能沉得住氣,也太喜歡看他吃癟了。
他一不發,再次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喂!你……”
楚若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扔進了柔軟的被褥里。
男人高大的身影覆了上來,聲音喑啞,帶著一絲危險的磨礪。
“現在,沒人打擾了。”
“夫人方才不是玩得很開心嗎?看著為夫被人算計,是不是很有趣?”
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
“現在,該輪到為夫了。”
楚若涵被他眼中的火焰燙得心尖一顫,驚呼一聲,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你還來勁了!我那是將計就計,幫你試探她!”
“我知道。”顧君澤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將她所有抗議都吞入腹中,聲音含糊不清地傳來。
“所以,這是獎勵。”
一室旖旎,紅浪翻滾。
帳幔落下,遮住了滿室春光。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