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東南沿海也傳來急報,數股實力強大的倭寇突然聯手。
頻繁襲擊沿海城鎮,攻勢兇猛與以往小股騷擾截然不同。
兩份戰報擺在太子和陸丞面前。
“他們果然動手了。”太子神色凝重。
“清風雖死,但其布置的后手開始發作了。”
陸丞道,“北疆意在牽制我軍主力,東南則直擊我財富重地。
兩者呼應使我首尾難顧。”
“該如何應對。”
“北疆以守為主,增派精銳依托堅城固守,避免浪戰。
同時可遣使分化拉攏韃靼其他部落,使其內斗減輕壓力。
東南則需主動出擊,調集水師,尋機殲滅倭寇主力。”
陸丞分析道,“朝廷需確保糧餉軍械供應穩定后方。”
“便依先生所。”太子如今對陸丞已是聽計從。
朝廷機器再次高效運轉起來。
兵部調兵遣將戶部籌措糧餉,一道道命令發往前線。
陸丞坐鎮中樞協調各方。
有龍虎山弟子協助,鑒別出不少清風遺留的害人丹藥與邪術器物,避免了二次危害。
期間沈舟因誅殺清風之功,被太子破格提拔為戶部侍郎,愈發得到重用。
他辦事干練,在籌措東南平倭軍餉一事上表現出色。
然而陸丞對他總保留著一分審視。
那日他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身手也遠超一個文官應有的程度。
雖然沈舟解釋是家傳武學,為防身自幼習練。
但陸丞并未完全采信。他暗中讓劉滾繼續調查沈舟的底細。
一個月后北疆戰事陷入膠著,明軍憑借城防優勢,勉強擋住了韃靼騎兵的沖擊。
但東南戰局卻傳來捷報,水師主力在臺州海域成功伏擊倭寇船隊。
擊沉焚毀敵船數十艘,斃傷倭寇無數殘余倭寇潰散。
捷報傳回朝野歡騰。
太子大喜重賞有功將士。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但陸丞卻接到玄誠道長的一個提醒。
“陸相,貧道近日清理張清源遺物,發現其與東南往來密信中,多次提及一個代號海東青的人物。
似乎地位極高,負責統籌東南一切事務。
此番倭寇雖遭重創,但海東青并未落網,恐其賊心不死。”
“海東青。”陸丞記下這個代號。
倭寇之患看來并未根除。
又過了半月前線戰事稍緩。
這一日,久未公開露面的皇帝突然傳出口諭,欲在乾清宮召見太子與內閣重臣。
太子與陸丞等人聞訊,皆是一驚。
皇帝已久不理政,此時突然召見所為何事。
眾人懷著疑慮,來到乾清宮。
宮內藥味依舊濃郁。
皇帝半靠在龍榻上臉色蠟黃眼窩深陷,比之前更加憔悴,但眼神卻異常清明。
甚至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平靜。
“兒臣叩見父皇。”太子率眾臣行禮。
皇帝微微抬手,聲音虛弱但清晰:“平身。”
他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后落在太子身上。
“朕病了許久,朝政辛苦你了。”
太子忙道:“此乃兒臣本分。”
皇帝又看向陸丞。“陸愛卿誅殺妖道穩定朝局,你功不可沒。”
“臣不敢。”陸丞躬身。
皇帝沉默片刻仿佛在積蓄力氣,然后緩緩道:“朕之沉疴自知時日無多。
太子監國已久,仁孝勤勉堪當大任。”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朕決定三日后禪位于太子。”
此一出,滿殿皆驚。
太子更是愣在當場。“父皇,兒臣豈敢!”
皇帝疲憊地閉上眼,揮了揮手。“朕意已決。
禮部準備儀典吧。
你們都退下。”
眾人心情復雜地退出乾清宮。
太子神情激動,又帶著一絲不安。
“陸先生,父皇他……”
陸丞看著巍峨的宮墻,心中并無太多意外。
皇帝久病纏身,又經清風丹藥摧殘早已油盡燈枯。
此番清醒或許只是回光返照。
他選擇在此刻禪位,既是為了大明國祚順利傳承,恐怕也是為了徹底斬斷清風可能利用他這面旗幟的最后一絲可能。
這位沉迷長生、=糊涂半生的帝王,在生命的最后時刻。
終于做出了一個清醒而負責任的決定。
“殿下,”
陸丞輕聲道,“準備繼位吧。
這是陛下的恩典也是社稷的需要。”
三日后禪位大典隆重舉行。
皇帝下詔傳位于太子,自稱太上皇移居西內靜養。
新帝登基,改元靖安大赦天下。
陸丞作為輔國重臣加封大師,仍掌內閣首輔總攬朝政。
新朝伊始萬象更新。
北疆戰事隨著冬季來臨暫時平息,東南倭寇也因前期重創而偃旗息鼓,朝廷獲得難得的喘息之機。
靖安帝勵精圖治,在陸丞輔佐下,整頓吏治發展民生修繕武備。
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軌。
但陸丞知道潛在的威脅并未消失。
草原部落對神藥的依賴,東南那個神秘的海東青
還有那位身份存疑的新任戶部侍郎沈舟都是未解的謎題。
這一日,陸丞在大師府中翻閱各地奏報,
劉滾求見帶來了關于沈舟的進一步調查結果。
“大師,查到了。
沈舟的籍貫家世皆有人為精心偽造的痕跡。
其真實身份可能與東南沿海某個勢力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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