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行動遲緩糧草轉運困難。
前線戰報不斷傳來,皆是壞消息。
韃靼騎兵機動靈活,官軍疲于應付損失慘重。
大同城岌岌可危。
朝堂之上一片悲觀。
求和之聲開始出現。
“陛下,韃靼勢大,不如暫且議和許以金帛使其退兵。”
“不可。”陸丞厲聲反對,“韃靼貪得無厭,今日議和明日必復來。
唯有堅決抗擊,將其打疼打怕方能保邊境安寧。”
“打?拿什么打?國庫空虛兵力不足。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將士送死百姓遭殃嗎?”主和派反駁得很激烈。
“正是國庫空虛才更不能示弱。”
陸丞道,“一旦示弱周邊藩屬如何看待?
國內宵小是否會趁機作亂?
屆時局面更難收拾。
必須打,傾盡全力也要打,而且我們還要贏,贏得漂漂亮亮的。”
他轉向皇帝,跪倒在地:“陛下。
臣愿親赴大同督運糧餉激勵將士。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此一出滿堂皆驚。
陸丞一介文官竟要親赴前線?
皇帝看著陸丞,眼中閃過一絲動容。
“陸卿,前線兇險,你真要去?”
“臣意已決。”陸丞抬頭目光堅定,“請陛下恩準。”
皇帝沉吟良久,終于點頭:“準奏。
朕加你兵部尚書銜,總督大同軍務便宜行事。”
“臣領旨。”
退朝后,眾人看陸丞的眼神多了幾分敬佩,也有幾分看傻子般的憐憫。
此去大同誰都知道是九死一生。
陸丞回到戶部立刻交接手頭事務,點選隨行人員。
他帶上了精通錢糧的李逸,以及一隊戶部干吏和內衛精銳。
離京前,他去見了秦川的老母和妻兒,留下一些銀兩囑托管家好生照料。
“大人此去保重。”管家哽咽道。
陸丞點點頭,沒有多。
馬車出城向北而行。
陸丞看著窗外逐漸荒涼的景色,心中并無恐懼,只有一種奔赴使命的決然。
他知道,此行不僅關乎大同安危更關乎國運,關乎他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
他必須贏。
經過連日疾馳,終于抵達大同外圍。
只見沿途村莊殘破,難民絡繹不絕面帶驚恐。
接近大同城,已能聽到隱約的喊殺聲和號角聲。
大同總兵郭琮出城迎接,他渾身浴血甲胄破損,臉上帶著疲憊和焦慮。
“陸部堂您可算來了。”郭琮如同見到救星。
“郭總兵城內情況如何?”陸丞直接問道。
“情況危急。”
郭琮急道,“韃靼五萬大軍圍城,日夜猛攻。
城內守軍不足兩萬,傷亡慘重。
而且糧草只夠維持五日。”
五日。陸丞心一沉。
“援軍何在?”
“宣府、薊鎮援兵被韃靼游騎阻擋,遲遲未至。”
“朝廷撥付的十萬兩餉銀呢?”
“尚未運到。”
屋漏偏逢連夜雨。陸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先進城再說。”
進入大同城滿目瘡痍。
城墻多處破損,軍民正在奮力搶修。
傷兵躺滿街邊哀嚎不斷。
氣氛壓抑而悲壯。
陸丞立刻召集城內文武官員。
“諸位,本官奉旨總督大同軍務。
當下局勢唯有死守待援。”
陸丞朗聲道,“郭總兵你負責城防加固工事,組織軍民輪番守城。”
“末將領命。”
“李逸,你負責清點城內所有存糧,統一調配優先保障守城將士。
同時組織民夫,協助運輸救護。”
“下官明白。”
“其余各位各司其職,安撫民心維持秩序。”
“是。”
命令下達,眾人仿佛有了主心骨各自忙碌起來。
陸丞親自登上城頭視察。
城外韃靼軍營連綿不絕,旌旗招展人馬嘶鳴。
攻城器械林立殺氣騰騰。
“部堂韃靼攻勢兇猛,尤其是西門壓力最大。”郭琮指著西面。
陸丞望去只見西門城墻破損嚴重,守軍正在浴血奮戰。
“調集預備隊增援西門。
將庫中所有箭矢滾木擂石優先供應西門。”陸丞怒吼著,他已經做好了親自上場廝殺的準備。
“是。”
接下來的日子,大同城陷入了慘烈的攻防戰。
韃靼人仗著兵力優勢,晝夜不停地猛攻。
城墻幾度易手又幾度被守軍奪回。
傷亡與日俱增。
陸丞日夜守在城頭,指揮若定鼓舞士氣。
他雖是文官但沉著冷靜,措施得當贏得了將士們的尊敬。
糧草日益減少,援軍杳無音信。
絕望的情緒開始在城中蔓延。
韃靼發動了前所未有的猛攻,投入了全部精銳重點攻擊西門。
西門守軍死傷殆盡,眼看就要失守。
“部堂,西門快守不住了。
怎么辦?”郭琮渾身是血地急奔來報。
陸丞看著潮水般涌上的敵軍,又看了看身后疲憊不堪的守軍。
心知已到生死關頭。
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對左右道:“取我官袍來。”
官袍取來,陸丞披在身上,手持長劍對眾人高聲道:“將士們,身后即家園,我等已無退路。
今日本官與你們共存亡。
隨我殺敵。”
說完他竟親自率著最后的預備隊,沖向搖搖欲墜的西門。
“部堂。”郭琮等人驚呼,想要阻攔已來不及。
陸丞的出現極大地鼓舞了守軍士氣,一群士兵們像是瘋了一樣。
“部堂大人親自上陣了。”
“殺啊,和韃子拼了。”
殘存的守軍爆發出最后的勇氣,跟著陸丞與登上城頭的韃靼兵展開慘烈的近身廝殺。
陸丞雖不擅武藝,但憑著一股血氣奮力砍殺。
身邊不斷有人倒下,鮮血染紅了他的官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城外突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地平線上出現了無數旌旗。
“援軍,是援軍來了。”城頭守軍歡呼。
宣府薊鎮援兵,終于突破阻截趕到戰場。
韃靼軍見援兵到來,陣腳大亂。
“出擊,內外夾擊。”陸丞抓住戰機,下令出擊,他要一舉殲滅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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