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成國公、安平侯為首的勛貴集團,聯合多名御史再次上疏。
彈劾陸丞治理無方,致使倭寇橫行,江南動蕩,要求即刻罷免其職。
內外交困。
陸丞感到壓力巨大。
倭寇之患必須盡快平息,否則不僅百姓遭殃,也會給政敵留下口實。
他日夜不休,與將領們研究對策,調整部署。
這日,張誠帶來一個意外發現。
“大人,我們在清查沈萬商行殘留文書時,發現了幾封他與一個叫汪的海商往來信件。
信中提及貨物交割航線安排等事。
而這個汪直,據我們查知與倭寇往來密切。”
汪直?海商?倭寇?
陸丞腦中靈光一閃。
難道這伙倭寇,與沈萬、與五皇子余黨有關?
甚至是受人指使,故意在此時作亂配合京中的彈劾?
“可能找到這個汪直?”陸丞急問。
“此人行蹤詭秘,難以查找。
但據線報,他可能在舟山一帶活動。”
舟山群島島嶼眾多,正是海盜倭寇理想的藏身之所。
陸丞立刻下令:“集中水師精銳,秘密前往舟山,搜尋汪直和倭寇巢穴。
同時沿海各地加強盤查,切斷其補給。”
“是。”
命令下達后,陸丞心中稍安。
若能找到倭寇巢,一舉殲滅,不僅能解除危機也能反擊京中的彈劾。
然而,就在水師出發后第三天,一個更壞的消息傳來。
運送軍餉的漕船,在長江口遭遇風浪沉沒。
十萬兩餉銀盡數沉入江底。
軍餉沉沒?
在這個關鍵時刻?
陸丞勃然變色。
他立刻意識到這絕非意外。
“查,給我徹查。
漕船為何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點?
船工水手何在?”陸丞厲聲道。
調查很快有了結果。
那艘漕船是臨時調撥,船工水手都是生面孔,事發后全部失蹤。
而調撥這批餉銀的是江寧府的一個戶房書吏,此人也在事發后不知所蹤。
線索似乎斷了。
但陸丞知道,這背后一定有黑手。
軍餉沉沒,前線官兵無餉軍心必然動搖,剿倭行動將功虧一簣。
“大人,現在怎么辦?
餉銀沒了,前方將士心中早已不滿,可能會發生很多事的,甚至是兵變。”秦川焦急道。
陸丞沉默片刻,毅然道:“立刻從巡撫衙門府庫,以及我的俸祿中,先行墊付部分餉銀解送前線。
穩定軍心為上。”
“大人,府庫銀兩乃朝廷稅賦,豈能動用?您的俸祿更是。”
“顧不了那么多了。”
陸丞打斷他,“快去,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是。”秦川領命而去。
動用府庫和私財墊付軍餉,是冒著極大風險的。
但陸丞別無選擇。
消息傳出,前線官兵士氣大振。
而京中的彈劾,果然又多了擅自動用府庫、收買軍心的罪名。
陸丞置之不理,全力督促剿倭。
十日后,水師傳來捷報:在舟山一處隱秘島嶼,發現了倭寇巢穴,經過激戰,殲滅倭寇大部。
俘獲首領汪直并繳獲大量財物和書信。
陸丞大喜:“立刻將汪直押解來江寧,嚴加看管。”
汪直被秘密押至巡撫衙門。
陸丞親自審訊。
汪直是個精悍的中年人,面對審訊起初一不發。
陸丞也不著急,將繳獲的書信攤在他面前。
“汪直,這些書信,是你與沈萬往來憑證。
沈萬私運鐵器資助倭寇已被正法。
你還有何話說?”
汪直臉色微變,仍不開口。
“你以為不說話,就能保住身后之人?”
陸丞冷笑,“你可知指使你之人,如今自身難保。
你若老實交代或可戴罪立功,留得一命。
若冥頑不靈便是沈萬第二。”
汪直眼神閃爍,顯然內心掙扎。
陸丞趁熱打鐵:“此次倭寇侵襲時機巧妙,對沿海布防了如指掌。
若無人里應外合絕無可能。
此人是誰?”
汪直沉默良久,終于嘶啞開口:“是安平侯府的人他們提供布防圖,讓我們在此時作亂,配合京中扳倒你。”
安平侯府。
陸丞雖然有所猜測,但聽到證實仍覺心驚。
這些勛貴為了私利,竟敢勾結倭寇禍國殃民。
“可有證據?”
“有一次接頭,我留了個心眼,藏下了一塊安平侯府的腰牌。”汪直低聲道。
“腰牌在何處?”
“在舟山巢穴,我床下的暗格里。”
陸丞立刻派人前去取證。
證據到手,陸丞心中有了底。
但他沒有立刻發作。
安平侯府樹大根深,僅憑汪直一面之詞和一塊腰牌未必能將其扳倒。
他需要更穩妥的策略。
他先將汪直口供和腰牌之事,寫成密折送往京城。
同時他對外宣稱,倭寇之亂已平,首領汪直在逃。
他要在暗中布好局等待最佳時機。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