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丞的船剛離開揚州碼頭,就發現被人跟蹤。
兩艘快船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船上的漢子個個精壯,顯然不是普通船夫。
“先生,要不要甩掉他們?”船老大低聲問。
陸丞搖頭:“讓他們跟著,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急著送我。”
船到鎮江,跟蹤的船只突然消失。
陸丞心下疑惑,卻見碼頭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等候,赫然是本該在京的周廷玉。
“周大人?您怎么”
周廷玉面色凝重:“陸兄,出大事了。皇上突然病重,太子監國了。”
陸丞心中一沉:“什么時候的事?”
“三日前。太子掌權第一件事,就是叫停所有正在調查的案件,包括揚州案。”
周廷玉壓低聲音,“我懷疑皇上病的蹊蹺。”
二人來到驛館,周廷玉取出密函:“這是大內傳出的消息,皇上是在服用揚州進貢的金丹后突然昏迷的。”
“金丹?”
“一種號稱能延年益壽的丹藥,由揚州道士進獻。”
周廷玉眼中閃過怒色,“我查過,那道士與秦風有過往來。”
陸丞立即想起在秦風住處見過的丹爐:“所以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局?”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慘叫,護衛急報:“大人。有刺客。”
院中,幾個黑衣人正在與護衛廝殺。
陸丞注意到其中一人手法熟悉,正是那日逃脫的黑影。
“留下活口。”陸丞拔劍加入戰團。
激戰中,陸丞終于扯下對方面紗,竟然是揚州衙門的師爺。
“是你。”周廷玉震驚,“你不是已經被誅殺了么。”
師爺冷笑:“沒想到吧?我才是真正的金龍會首腦。”
陸丞劍指其喉:“說,皇上中的什么毒?”
師爺突然大笑:“告訴你們也無妨,是金蠶蠱毒,無藥可解。”
陸丞立即檢查尸體,在師爺懷中發現一枚金牌,上面刻著睿親王府四字。
“睿親王?”周廷玉變色,“皇上的親弟弟?”
所有線索瞬間貫通。
睿親王利用金龍會制造混亂,暗中下毒謀害皇上,嫁禍太子,好趁機奪位。
“必須立即回京。”周廷玉急道。
但為時已晚,驛館已被大軍包圍,睿親王親自帶隊:“周大人,陸先生,這是要去哪兒啊?”
周廷玉怒斥:“睿王。你謀害皇上,該當何罪。”
睿王大笑:“證據呢?你們殺害朝廷命官,才是罪該萬死,拿下。”
陸丞突然道:“王爺想要證據?請看這個。”
他亮出那枚金牌,“這是從師爺身上找到的,但奇怪的是,這金牌是假的。”
睿王臉色微變:“胡說什么。”
“真正的睿王府金牌,右下角有個暗記。”
陸丞冷笑道,“這個沒有,所以是有人栽贓嫁禍。”
睿王愣住:“你說什么?”
陸丞繼續道:“而且師爺中的毒,與皇上中的毒不同。
這說明下毒者另有其人。”
周廷玉恍然大悟:“所以真正的主謀是太子。”
“是太子。”陸丞語出驚人,“太子早就知道睿王的計劃,將計就計,一方面讓皇上中毒,一方面嫁禍睿王,好名正順地登基。”
睿王如遭雷擊:“不可能。太子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王爺還不明白嗎?”陸丞嘆息,“你也是棋子罷了。”
突然箭如雨下,無數羽箭射向睿王陣營。
“護駕。”
睿王疾呼,但為時已晚,太子親率大軍趕到:“睿王謀逆,格殺勿論。”
混戰中,陸丞護著周廷玉殺出重圍。
回頭望去,睿王已倒在血泊中。
太子微笑走來:“陸先生果然聰明,可惜,聰明人通常活不長。”
陸丞鎮定道:“殿下以為殺了我們,就能掩蓋真相嗎?”
太子大笑:“真相?朕就是真相。”
他已然自稱為朕,這種表情很瘋狂,也很正常,皇帝啊,誰不想當呢。
周廷玉怒斥:“弒父篡位,天地不容。”
太子面色一沉:“殺。”
危急關頭,突然號角長鳴,本該昏迷的皇上竟率御林軍出現:“逆子。還不束手就擒。”
原來皇上早有防備,假裝中毒,引蛇出洞。
太子面如死灰,癱倒在地。
皇上看向陸丞,眼中盡是欣賞:“陸愛卿,你又立了大功。”
陸丞跪奏,語氣卻是平淡無比,“臣不敢居功只求陛下徹查金龍會,還天下清明。”
皇上頷首,忽然臉色怪異起來:“朕已查明,金龍會乃前朝余孽所創,意圖顛覆我大周。今日起,徹底剿滅。”
案件了結,太子被廢,睿王貶為庶人。
皇上欲重賞陸丞,他卻再次婉拒,周廷玉來送行,不由得感慨起來:“陸兄為何又要走?”
陸丞望著遠方的官道:“金龍會真的覆滅了嗎?我看未必。”
周廷玉沉默片刻,遞上一枚銀針:“這是在太子宮中找到的,與之前的一模一樣。”
陸丞接過銀針,十分不屑地丟了出去,:“所以背后還有黑手。”
周廷玉嘆息:“是啊,這場斗爭還遠未結束。”
陸丞翻身上馬,自信狂笑道:“那就讓他們來吧。”
陸丞離開京城的第三日,在保定府驛站收到一封密信。
信上沒有署名,只畫著一尾栩栩如生的金龍,龍目處點著朱砂。
“先生,要報官嗎?”隨從緊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