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儀毫無防備,完全招架不了謝紓的侵襲。她張口卻被堵得透不過氣來,手足無措地抓住他的背。
明儀滿心羞憤,暗罵他“偷襲”,謝紓卻用行動告訴她,何謂“兵不厭詐”。
她聲音斷斷續續地責問身上人:“你說、說好的……齋戒呢?”
謝紓沒答。
這戒,三年前便破了。他們是夫妻,她既想要,他沒有不給的道理。
吻愈濃,藕荷色寢衣順著榻邊滑落,明儀顫顫地閉上了眼。
正是疾風驟雨來臨前夕,門外卻忽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明儀:“……”
謝紓沒理會敲門聲,動作未停,門外的敲門聲卻越來越急促。
門外的乘風隔著門朝里喊道:“啟稟王爺,江南道傳來急報,陛下著您立刻進宮。”
大半夜傳喚,必然是出了不小的事。
謝紓閉上眼輕嘆一聲,迅速回歸理智,安撫性地用唇碰了碰明儀的眼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藕荷色寢衣,一點一點替她系上。
“抱歉,你我來日方長。”
這句話暗涵的意思便是以后有的是時間,今日便不做了。
謝紓冷靜地丟下這句話,套上外袍便出門了。整個過程面色不改步伐平穩,仿佛絲毫未被方才做的事牽動情緒的樣子。
明儀軟趴趴地靠在玉枕上,抬手撫上自己方才因情動而漲紅發熱的臉頰,努力平復氣息。
她側頭望見窗外謝紓漸漸消失的身影,莫名想起三年前的新婚夜,心里有些煩悶,咬了咬唇,自顧自翻了個身閉上眼。
誰要跟他“來日方長”?
謝紓這一走,連著幾日都未回宜園。
那日夜里傳來急報,說是江南道一帶突發水患,沖毀了堤壩,致使良田盡毀,百姓流離失所。
此番災情頗為嚴重。如何處理被沖毀的堤壩,如何安置百姓,以及預防災后時疫及流匪,皆成問題。
很快便到了三月三花朝節。京中貴眷相約一道前往京郊廣濟寺踏青賞花,明儀自然也受邀在列。
此次踏青之所以選了廣濟寺,不光是為著廣濟寺后山風光優美,也是為著去寺里給此次水患的災民祈福。
為此明儀特意穿了一身素淡的。寬袖的白絹衫,配上簡單的團花紋鵝黃裙,外搭一件素羅帔子,綰了個雅致的朝云髻,只略略戴了幾支鏤空白玉蘭花簪。
繞是這般素凈的便裝,也難掩她嬌艷容色。
明儀到了廣濟寺,由婢女扶著從馬車上下來,抬頭那一瞬間,廣濟寺門前眾人都不禁為她這般好顏色所攝,愣了片刻。
眾人回過神來,忙走上前向明儀行禮,明儀免了他們禮,目光一撇,恰好掃見了擠在眾女眷中的姜菱。
說起來自那日過后,令國公府便諸事不順。
先是令國公夫人放印子錢惹出人命官司,被請去京兆府衙門大牢蹲了兩日。
人命官司倒是與其牽扯不大,只她好日子過慣了,在大牢里呆了兩日,活似去了半條老命。
身上的痛也罷了,那老臉也丟盡了。
好好一個勛貴世胄,竟學那不入流的去放印子錢,真當是辱沒了門風,傷風敗俗之至。
這事風波未消,令國公次子又在其父大壽當天與父親姨娘私通,被當場捉奸在床。氣得老令國公當場暈厥。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當日此事便傳遍了京城。
這家人別是有什么私通的血統吧,什么表妹庶妹也就罷了,竟連親爹的女人也不放過。
一時間令國公府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御使官自不會放過這一家子的爛事,參了他一個私德有虧行為不端。
鄭柏原本還指望著過陣子能升遷,如今令國公府出了這么些丑事,他不僅升遷無望,還被牽連停職反思。
他
當初能得這肥差平寧侯多有助益,如今他早已不是平寧侯的姻親,怕是起復無望了。
除此之外,令國公先前請封鄭柏為世子的折子也被退了回來。
其實京中勛貴偷偷放印子錢的何止他令國公府一家,且那令國公次子又不是個傻子,偷腥偷習慣了,哪有那么容易被當場捉住。
這些事背后自是少不了平寧侯在暗中推波助瀾。
那日過后,姜菱徹底從過去走了出來。如今瞧著面色紅潤,整個人都有了精神氣。
姜菱收到明儀掃來的眼神,立刻小步跑到她跟前。
明儀疑惑地盯了她一眼:“你過來做什么?”
姜菱理直氣壯:“不是殿下你叫我來的嗎?”
明儀迷惑:“我何時叫的你?”
姜菱答曰:“嘴巴沒叫,眼睛叫了。”
明儀:“……”這樣也可以?
行吧,正好她也有事要問姜菱。
那日她同程茵在假山旁說起她和謝紓的事,正巧姜菱就在附近,也不知她聽見什么沒有?
其實她原本打算當時就問的,可那會兒姜菱正哭得狠,她便沒開口。
“對了。”明儀試探著道,“那晚你一直都在假山后?”
姜菱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
還沒等明儀把話問完,姜菱便答道:“聽見了。”
明儀:“……”
“不過殿下放心,我絕對不會對外泄露半句。”姜菱舉拳篤誓道,“與人交友,最重要就是講義氣。”
明儀嫌棄地瞥她一眼:“誰跟你是友?去歲中秋燈會你的狗還咬破了我的裙擺。本宮還沒找你算賬!”
姜菱狗腿道:“這便叫做不打不相識。”
明儀:“……”這是什么歪理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