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面?”齊耀平用槍抵著人質的腦袋,面相人群,“你們給我體面了嗎?”
孟淮津狙擊槍的紅外線點,直直射在齊耀平的眉心處。
曾經衣冠正、威風凜凜的齊司令,現在穿著一身潦草廉價的“沙僧”服飾,像個乞丐。
確實如舒晚所說,時間緊迫,他沒來得及化妝,依舊還是那張臉。
感受到什么,“沙僧”猛地側頭,視線直視狙擊點。
孟淮津勾了勾唇角:“技術組,把我的耳麥接到主辦方的廣播上。”
“收到。已接入。”
“齊叔,”孟淮津悠悠然開口,低沉的聲音響在整個江岸上,響在人潮中,響在齊耀平的耳朵里,“時代變遷,你就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今晚也逃不過現代軍事的布控和圍剿。”
他站在三樓窗邊,狙擊槍依舊抵著肩頭,作戰服被晚風掀起一角,眼底無波無瀾,聲音里滿是碾壓性,“你布的暗道鋼刺、排水渠陷阱,在衛星定位和熱成像面前,都是小兒科;你倚仗的潛水術、山地戰經驗,抵不過無人機的追蹤和水下機器人的精準鎖定。”
指尖輕轉,狙擊槍的瞄準鏡在霓虹下泛過一道冷光,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嘲弄,“你以為漫展人流是掩護?但其實,每一個wifi信號、每一次監控抓拍,都在給你畫圈;你想跳江逃生?水下聲吶早已織成網,連你當年最得意的閉氣時長,在聲波探測面前都無處遁形。”
“不得不說,你真的老了,跟不上形勢。”
齊耀平渾身一震,勒著人質的手不自覺收緊,始終泰然自若的眼底,終于破出一絲裂痕。
“抓人質這種行為,不是曾經你最痛恨的嗎?你自己都說,下作又窩囊。”孟淮津手指搭在扳機上,“我給你指條明路吧,放下槍,放開人質,然后,一五一十,把當年的事,向我和舒晚,重述一遍。這才是你最后的體面。”
昏暗的路燈下,齊耀平扯掉身上那套灰撲撲的“沙僧”服飾,哈哈笑了兩聲,沖著人潮大喊:“你們倆過來,來,我告訴你們。”
孟淮津切換了耳機頻道,對內吩咐:“二號狙擊手繼續盯著。”
“收到。”
“舒晚,你先別過來。”他利落地下著樓梯,“讓我先過去。”
“收到,孟參,你千萬小心。”舒晚依舊聽話地答復。
男人心情頗好似的笑一聲,“收到。”
其余眾人:嘖嘖。
“看吧,他跑不掉的。”車里,鄧思源放松地往座位上一靠,“現在要抓一個重刑犯,手段多的是。老大還有很多新技術沒用上呢。”
舒晚由衷感到欣慰,但不得不說,真的很刺激,她今晚算是長見識了。
“白天在機場,那是因為你在飛機上,老大擔心他們挾持你做人質,我們才不得不偽裝成搬貨的把你弄出來。”鄧思源繼續科普,“否則,輕松搞定。”
“怎么搞定?”舒晚好奇。
他說:“一顆榴彈的事。”
“……好吧。”說到這里,舒晚順便提了一嘴,“飛機上的兩個人,顧紹宗和蘇彥堂……”
“死了。”鄧思源斬釘截鐵道,“剛剛善后回來的隊友說的,被燒成了兩具黑炭,死得透透的。法醫當場給做了dna對比,經確認,是顧紹宗和蘇彥堂。”
這邊呼吸一滯,怔了片刻,好像也找不到說的。
恰在這時,耳機里傳來沙沙兩聲電流,響起孟淮津冷冷的聲音:“聊完了嗎?”
舒晚:“……聊完了。”
“鄧思源,把她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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