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她目不轉睛望著他。
他輕輕一笑:“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他沒有急令色,甚至是溫和,可這副模樣,卻讓她覺得陌生無比,比當初他拒絕她時說過的每一句難聽的話,都讓人喘不過氣。
舒晚往前走了兩步,逼問:“你既然不想讓我知道,昨天在酒樓,為什么不直接上去抓人?而是接到我的電話后,要故意配合我。”
男人淡淡一笑:“你知道策劃,知道如何利用別人的信任為自己謀取機會,這樣的晚晚,將來不論身處何處,必定能絕處逢生。”
舒晚扯嘴一笑:“所以,你在教我生存,為了你自己好抽身?”
“但你做得還不夠,不夠狠,”孟淮津答非所問,朝她這邊跨了半步,“丁一說錄音不在身上,只是緩兵之計,你當時就應該用槍抵住他的腦袋,逼他交代清楚。你要明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
心口滾燙,像轟然倒塌的堡壘,碎裂瓦解,舒晚望著他的眼睛:“可我還是知道了。”
他目不斜視,等她下文。
舒晚拿出手機,打開了那段錄音,點播放時,手顫如風中落葉。
“老板,電話幾毛錢打一次?”
“兩塊。”
哐當一聲響,硬幣被扔到桌上的聲音,“不用找零了。”
滴滴滴……幾聲,摁鍵撥號。
兩三秒后,電話接通。響鈴幾聲后,有人接,有呼吸聲,但誰都沒先說話。
又過了小片刻,孟淮津先開的口:“寒刃。”
“寒刃,你那邊天氣如何?”孟嫻的聲音很平靜。
那頭略頓,說:“山雨欲來,雷電交加。”
孟嫻也停頓須臾,“要怎么才能避開雷電?”
那頭沉默的時間更久,最后響起沙啞一句:“砍掉冒頭的樹枝。”
孟嫻只頓了兩秒,“歸雁和星燧明白,寒刃繼續前行。”
之后便是冗長一段呼吸,直至電話掛斷。
錄音就到這里。空氣里充滿詭異的寂靜,又好似彌漫著滿屋的瓦斯,只需要一丁點星火,就會被引爆。
舒晚直勾勾望著孟淮津,不肯錯過他任何一絲微妙變化,“打電話的人,是你嗎?”
他供認不韙:“是。”
雖然已經在心里設想過無數次,如果是他,她會是什么心境,可當親耳聽見他說出口的這一秒,舒晚還是感到心尖一陣抽搐。
良久,她蒼白無力地笑了一聲,“那么孟參,作為當年那次任務的領頭羊,您能解釋一下這些術語嗎?”
孟淮津垂眸,將女人的模樣包裹進自己的視野,“你母親問,他們被龍家懷疑,有沒有可能暴露我們整個臥底團隊。”
“事實是,有可能。”她愣愣地接話。
“嗯。”
“她問怎么能避免損失?”她繼續說。
他點頭。
舒晚捂著胸口喘息,視線定住,一動不動,“所以,你說砍掉冒頭的樹枝,意思是……對他們下了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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