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島?你們整個聯隊都調過去了?”
“是的,大部分人。”邁克爾咬了咬牙,說道:“命令下來得很突然,只給了我們兩天時間打包,所有核心設備,都裝上運輸機,拉到這里來了……就像是,逃跑一樣。”
他說出了那個他反復思索后唯一能找到的詞。
“逃跑?”比爾的聲音猛然拔高:“你們是在前線!你們是鷹醬的空軍!誰讓你們逃跑的?你們打輸了嗎?跟誰打輸了?”
老人的質問扎進了邁克爾心里。
“不……我們沒有開火。”邁克爾的聲音更低了:“我們甚至……沒有看到他們真正開火。”
“他們的飛機飛到了我們的頭上……就那么飛著,我們的f-15上去了一大堆,根本攔不住……然后我們就接到了后撤的命令。”
“混賬!”電話那頭的比爾發出了怒吼。
邁克爾甚至能想象到自己父親那張漲紅了的臉。
“我們的飛機攔不住他們?那是什么飛機?”比爾的音量壓過了鋼鐵廠里的鼓風機。
“是兔子的飛機,爸,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飛機。”
說出兔子這個詞后,邁克爾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對他的父親這一輩人來說,那個國家,意味著貧窮、落后,甚至在十幾年前連一輛合格的卡車都造不出來。
電話那頭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這種寂靜比怒罵更讓邁克爾感到難受。
過了很久很久,比爾才用極為陌生的聲音說道:
“我知道了……在那邊照顧好自己。”
電話掛斷了。
邁克爾握著聽筒,愣在原地,帳篷外的熱浪好像吹進了他的骨頭里。
與此同時,在俄亥州一家鋼鐵廠的休息室內。
比爾將電話重重地扣下。
“嘿,比爾,怎么了?聽起來你像要吃了誰。”一個同樣穿著藍色工裝的工友,大衛,笑著打趣。
比爾沒有笑。
他轉過頭,看著休息室里的七八個工友,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的兒子,邁克爾,他從嘉手納撤退了。”
“撤退?”大衛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為什么撤退?不是說我們在那里扼住了東方的大門嗎?”
“因為兔子的飛機,開到了他們的腦門上。”比爾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我們的f-15,二十架,追不上人家的五架!那幫華府的政客,直接就下令把我們的孩子,從前線上拉了下來,扔到了一千公里外的關島上!”
轟!
休息室里的空氣仿佛被點燃了。
在場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有家人或者朋友在軍隊服役。
他們拿著遠低于工廠的薪水,卻被教育在為國家的榮耀與安全而戰。
他們以鷹醬的強大而驕傲,為鷹醬在全世界的駐軍而自豪。
“這不可能!那群東方佬怎么可能造出比我們f-15還厲害的飛機?”
“比爾,你兒子是不是搞錯了?”
“我的外甥也在海軍,前兩天剛去了西太平洋,他什么也沒說啊!”
質疑聲此起彼伏。
他們從骨子里不愿意相信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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