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徹底失控了。
一場原定的碰頭會,瞬間演變成了一場針對余宏一個人的頂級學術會診!
后排的教授和學生們已經看得徹底麻木了。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被重重包圍的年輕人,一個接一個地接過那些足以讓普通人看一眼就頭暈的頂級難題。
先仔細閱讀,詢問。
然后在腦中溝通系統兌換。
再給出振聾發聵直指核心的思路。
“高光譜成像信號降噪?用小波變換算法!傳統的傅里葉變換在這種高維非平穩信號處理上已經過時了。”
“陀螺儀漂移?從材料和結構上想辦法已經到頭了,要從算法層面進行軟件補償!我給你們一個基于神經網絡的自學習校正模型…”
“數據下行鏈路帶寬不夠?誰說我們一定要傳原始圖像數據?在衛星上直接用機載計算機完成數據特征提取和初步分析,我們只把結果傳下來…”
這場圍繞著余宏的頭腦風暴,變得無比熱烈,但又很排外。
那幾位大牛與余宏的交流速度快到飛起,一個接一個的專業名詞密集地碰撞著,激蕩出智慧的火花,形成了一個旁人根本無法插足的場域。
不知不覺中,太陽西沉。
直到招待所的勤務兵輕手輕腳地進來打開燈,眾人才從那種癲狂的狀態中稍稍清醒過來。
會議桌上,攤滿了各種各樣的草稿紙,上面寫滿了讓人看不懂的天書。
余宏提出的那個方案,此時此刻,已經不需要再進行任何表決了。
唯有真正的實力,才能帶來絕對的話語權。
余宏的年齡,他的資歷,在這一刻,都變得微不足道。
他就是那個能帶領大家看到新天地的人!
而由他負責整合理論,集中力量辦大事,就是這個國家走向科技巔峰的唯一,也是最快的捷徑!
那間階梯報告廳,在接下來的十天里,不再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只有思維火花的碰撞,不間斷的推演計算。
招待所的服務人員將一排排的行軍床,搬進了報告廳旁邊的休息室,地上堆滿了餅干、罐頭和暖水瓶。
錢森、孫棟等幾位老前輩,直接在報告廳的第一排扎下了根,困了就在椅子上瞇一會兒,餓了就啃兩口干糧,醒了就立刻投入到下一個問題的激烈爭論中去。
報告廳的一角,三臺電傳打字機從第二天開始就進入了連軸轉的狀態,再也沒有停歇過。
一條條指令從這里發出,傳達到京城、滬市、蓉城、盛京的各個核心研究院所。
然后,海量的理論數據、實驗報告、哪怕是失敗了數百次的研究手稿,都被研究所里留守的學生們,逐字逐句地通過電傳打字機敲擊回來。
其內容涵蓋了從材料疲勞曲線到火箭燃料比沖,從信號編碼算法到陀螺儀零點漂移的每一個細節。
后排那數百名來自天南地北的教授和研究員們,此刻也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他們不可能像錢森等大牛一樣,直接與余宏進行頂層思路的對話,但他們也有自己的作用。
錢森先生需要一組關于某種合金在超低溫環境下應力變化的數據,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五六位材料學方面的教授主動站起來,從地上堆積如山的電傳紙里瘋狂翻找,交叉比對,半小時內就給出了一份詳盡的報告。
余宏提出的一個算法需要進行可行性驗證,十幾位計算機和數學領域的專家立刻在旁邊的幾塊黑板前組成了臨時攻關小組,推演得粉筆末落滿了肩膀,爭論得面紅耳赤。
每一個人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在參與一件足以載入史冊,甚至改變國運的偉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