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一時間張了張嘴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澤轉身看向了身后站著的錢玥,這些日子他得了夢魘之癥,下面人送來的折子都會經過錢玥的手整理。
錢玥忙跪下小心翼翼道:“啟稟皇上,這些日子臣妾幫皇上登記那些奏折造冊,從未發現政事堂送來的關于江南貢院的折子。”
蕭澤臉色又陰沉了幾分,轉過身死死盯著面前跪著的王衡。
身后的錢玥卻小心翼翼加了一句道:“莫非是政事堂將那折子壓了下來,未曾上報?”
王皇后猛然抬眸狠狠瞪了一眼錢玥,好一個賤人。
要知道擅自扣下折子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欺君之罪,怕是要誅滅王家九族的。
如今她和沈榕寧斗得你死我活,她倒是跑出來賣乖,該死的東西!以后有的時間收拾她!
沈榕寧抬高了聲音道:“皇上,政事堂國公爺欺瞞皇上至此,簡直是聞所未聞。”
“如今江南貢院出了特大科考舞弊案,江南數千學子已經出發要來告御狀討個說法,國公爺居然敢將這么大的事情瞞著皇上,居心何在?”
“貴妃娘娘,”王衡心頭恨毒了這個賤人,哪里有幾千人?
他還是不得不磕頭道:“娘娘何至于如此誣陷老臣。”
“老臣身體已然不行了,便托付其他官員盯著政事堂,許是這中間出了什么岔子,但是老臣絕對沒有欺君罔上的心思啊!”
“倒是你們沈家,如今明目張膽穿龍袍,圖謀造反,你們沈家是何居心?”
沈榕寧輕笑了一聲看向了蕭澤道:“皇上,所有污蔑我沈家的證據都在王昭手里,人人都說王大人年輕有為,臣妾今日便要撕下他的皮!讓所有人瞧瞧王家到底做了什么?”
“我沈家是不是謀反可不是你王家一口就能咬死的,王昭德行有虧,沈家的這件事情還需要另外請其他官員細察定奪!”
沈榕寧的話頭頓了頓道:“當務之急還請皇上替王燦行個公道,并且昭告天下,才能挽回皇家的顏面!”
蕭澤深吸了口氣,沈榕寧說得對。
今天這個案子審不好怕是會有大麻煩,這世上最難堵的便是悠悠眾學子的口。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皇族淹沒了。
現下必須要表達自己的立場,不能單獨站在王家這邊。
故而王燦和王昭的文章,一會兒就得張貼出去,借此劃清自己和王家的界限,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王家人的頭上去。
蕭澤許是有些累了,閉了閉眼隨即看向面前的王燦和王昭道:“就按寧貴妃說的辦,你二人好好寫文章,將陳先生其他的觀點剖析清楚,你們的文章一會兒張貼出去任人評論。”
王燦心頭掠過一抹喜悅,同蕭澤磕頭行禮。
此時王昭的神色明顯慌了,硬著頭皮磕頭領旨。
蕭澤定定看著二人緩緩道:“為了公平起見,總不能讓你二人一刻不停地寫下去。”
“朕宣布比試在一炷香內完成,所用筆墨紙硯一旦給定二人,后續絕不再命人打擾你們,你們也不得傳喚任何人給你們添置任何東西。”
蕭澤聲音清冷,一條條的都是天家的規矩。
沈榕寧瞧著眼下的情形倒也松了口氣,原本給王皇后準備的厚禮,如今竟然成了她反擊的機會。
現下就是要將這個局攪亂了,才能讓自己的父親有轉圜的希望。
一時間所有人都定定看向了正中的二人,明顯王昭的神色頗有些緊張,竟是一失手,手中的筆都落在了地上。
他慌忙撿了起來,沈榕寧唇角勾起一抹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