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陳粟從來沒有對瞿柏南說過這么重的話。
他沉默了足足兩秒,才慢吞吞站起身,“十分鐘,十分鐘后我要看到你出來,不然我就進來了。”
他走出臥室,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點了根煙,平復好心情才撥通褚紹文的電話。
那邊隔了很久才接,“陳粟知道了?”
瞿柏南冷呵,“打電話之前,不知道確認是不是本人?”
褚紹文不客氣反駁,“你的手機平常都不讓人碰,我怎么能想到,接電話的人不是你,而是陳粟。”
瞿柏南隔著電話淡嗤。
褚紹文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沒告訴她李皋青的死因。”
瞿柏南沒說話。
褚邵文一股腦道,“李皋青的死因是死于心梗,從醫生那邊得到的資料推斷,在他死亡之前,應該醒來過一段時間。”
瞿柏南眼眸浮現一絲暗光,他捏了捏眉心,“還有查到別的嗎?”
“目前查到的只有這些,剩下的還在繼續查。”
褚邵文追問,“陳粟是不是因為你瞞著她這件事,所以生氣了?”
“你知道?”
“猜的。”
剛才掛斷電話的時候,褚紹文明顯聽到陳粟的聲音不對。
他嘆了口氣,“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明明你不告訴她,是怕她接受不了,而且你們兩個人才剛和好,這件事要是告訴她,十有八九你們又得因為沈知微鬧矛盾。”
瞿柏南彈了彈煙灰,看著窗外,“一會兒我陪她去李家。”
褚紹文震驚,“孫玉梅知道監控的事后,恨不得把沈知微生吞活剝,你讓陳粟現在過去,不怕她被李家人群嘲死?”
說到底,沈知微之所以去李教授的病房,都是因為陳粟。
陳粟要是真去了李家,后果不堪設想。
瞿柏南夾著煙的手,彈了彈煙灰,“她要去,我沒辦法攔著。”
以陳粟現在的狀態,要是攔的話,估計會出事。
褚紹文無奈,“我本來還以為這件事,你能瞞到葬禮結束的。”
瞿柏南嗤,“我為什么瞞不住,你心里沒點數?”
褚紹文,“……這件事真的是意外,大不了我給我老婆說說,讓她安慰安慰你那好妹妹?”
“不用。”
瞿柏南眼神恢復了平常的從容沉定,“她既然想去,我就陪她。”
有他在,李家人就算想動手,也得考慮。
“行吧,”褚紹文應聲,“不過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處理?是取消婚約?還是……我找人幫你把沈知微解決掉?”
瞿柏南沉默了半秒,“等葬禮結束,我親自去沈家退婚。”
褚紹文挑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你是想用這件事,威脅沈父沈母,好取消兩家的婚事?”
“瞿柏南,你就不怕陳粟跟你鬧嗎?”
李皋青對陳粟來說,猶如再生父母,如今發生這么大的事,瞿柏南如果再利用這件事,讓沈家退婚,只怕在陳粟眼里,只會覺得自已的這個哥哥,是個冷血無情的怪物了。
“事情已經發生,我只能把損失降到最小,”瞿柏南搭腔,“而且……”
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
瞿柏南看著正面前落地窗里,倒映出來的陳粟的身形。
他回頭,聲音晦澀至極,“粟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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