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雨幕疊重,陳粟只看到了那雙眼睛。
她的聲音一瞬間帶了哭腔,“哥。”
瞿柏南心頭一顫,提了提褲腿在她面前蹲下,“哥在呢。”
他跟往常一樣,摸了摸她的腦袋。
陳粟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里,抱上他的脖頸。
瞿柏南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像多年前的時候一樣,下巴抵在她有些潮濕的頭發上,輕輕的親吻她的發絲。
他把她抱起來,放到車里。
陳粟蜷縮在他懷里,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糊了滿臉。
瞿柏南抽了紙巾幫她擦,“不哭了,嗯?”
陳粟吸了吸鼻子,“你工作忙完了?”
瞿柏南嗯了一聲,“工作是忙不完的,李燁說派去盯著你的人打電話,說展廳出了事,我讓他查了緣由后,就趕過來了。”
他指節托著陳粟的下巴,幫她擦眼淚,突然發現她的一側臉頰紅紅的。
很明顯是手指印。
他皺眉,“你被人打了?”
陳粟偏頭躲開,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盯著瞿柏南。
“哥,”她看著他,“我如果說,我收回上次說不對沈知微動手的話,你會恨我嗎?”
瞿柏南目光定了半瞬,“三天內,我會讓江曉月消失在港城。”
陳粟沉默了兩秒,“那沈知微呢?”
瞿柏南用拇指蹭了蹭她眼角的淚,“你想把她怎么樣?”
陳粟眨了眨眼,“我要她坐牢。”
“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瞿柏南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就算江曉月愿意承認這一切是沈知微做的,可打錢的賬戶在國外,沒有人能證明。”
“總能找到證據的。”
陳粟抓住瞿柏南的手,“除非……你還想留著她。”
瞿柏南沉默了半秒,“你對她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影響到你自已。”
陳粟哦了一聲,“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歡她?”
瞿柏南親了親她的臉頰,“不喜歡。”
陳粟眨了眨眼,“好。”
瞿柏南嗯了一聲,臉頰蹭了蹭她的臉頰,“先回淺水灣,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有我陪著你。”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陳粟本來就有點心力交瘁。
聞著瞿柏南身上淡淡的松香,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她躺在淺水灣臥室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臥室里安安靜靜的,她光著腳走下樓,瞿柏南正在廚房做飯。
他穿著居家休閑服,袖口半挽,正在料理臺切菜。
陳粟身上只穿了一件瞿柏南的襯衫,修長的兩條腿踩在地板上。
他蹙眉,“怎么不穿鞋?”
他洗干凈手走到陳粟跟前,把她抱起放在沙發,隨后從門口的鞋柜里拿了拖鞋,彎腰放在他腳下。
剛準備幫陳粟穿鞋,她卻縮回了腳。
他再次蹙眉,“粟粟。”
陳粟無辜的眨了眨眼,抬起腳抵在了瞿柏南的一側肩膀。
她手撐在沙發邊緣,笑瞇瞇的看著他,“哥,我的衣服是你幫我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