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怎么了?”
陳粟搖頭,縮回手,“你……會跟媽坦白嗎?”
瞿柏南一臉無奈,“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你現在該做的,是好好休息。”
他抓住陳粟的手捏了捏,離開臥室。
陳粟看著關上的門,坐在床頭,覺得像一把刀懸在脖子上。
你知道這把刀一定會落下,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她捏了捏眉心,人生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感。
也不知道這件事發生后,瞿母會怎么看她。
應該會很失望吧?
原本自已眼里的乖乖女,其實私底下竟然背著自已做這種事。
說不定一怒之下,還會把她趕出瞿家。
陳粟啊陳粟,你明明想要的是親情,怎么一步一步到了現在,這些反而離你越來越遠了呢?
瞿柏南對你來說,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重要到,值得自已推翻,曾經為了討好家人,苦心孤詣經營的一切?
瞿家別墅的書房,燈光如晝。
瞿母站在書桌旁,拿起桌上一家四口的合照。
瞿柏南走進去,“媽。”
瞿母收回視線,看著手里的照片,有些感慨,“柏南,你還記得你剛出生的時候嗎?當時你臍帶繞頸,我在產房待了一天一夜,才把你生出來,你爸平日里那么冷靜的一個人,在知道你的情況后,也在手術室外哭了一整夜。”
“還好,后來母子平安。”
她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想過給你生個弟弟妹妹的,但是我生你的時候傷了身體,當時你爸什么都沒說,只說從今往后,瞿家只有你一個孩子,還說以后瞿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把照片放下,走到瞿柏南面前。
“媽知道你從小到大,做事情從來不會讓我和你爸操心,可是做父母的,哪里有不為自已孩子操心的道理呢?”
她的眼眶有些紅,“陳粟來咱家那年,你生了一場病,成天悶悶不樂的,折騰了兩個多月才好,后來你在陳家父母的葬禮上,提出要領養陳粟,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我當時想著,只要能讓你開心,不管是陳粟還是別的孩子,對我來說都一樣。”
她垂下眼瞼,“所以,你說我偏心,我也沒什么好不承認的。”
“可是柏南,她不是我女兒,即便她做得再好,在我眼里也不過只是寵物為了不被主人拋棄,努力討好而已。”
她語氣冷淡至極,“更何況在她眼里,恐怕也沒真的把我當母親,她要是真把我當母親,就不會背著我,跟你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
瞿母的聲音從最開始提到瞿柏南時候的溫柔,到提到陳粟,已經變成了生氣。
瞿柏南看著面前這個,在自已記憶中優雅了很多年的女人。
他的表情,慢慢皸裂。
“媽,”他摘掉眼鏡,捏了捏眉心,“粟粟不是寵物。”
“是嗎?”瞿母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如果她不是寵物,為什么當初你會那么直截了當,讓我和你爸把她帶回家?她難道沒有家嗎?”
“還是說,其實那時候,你也潛意識里把她當做了,自已可以擁有的寵物,所以才輕易的說出了那句話。”
“我說了她不是!”
人生第一次,瞿柏南跟瞿母說話的時候,帶了怒氣。
瞿母愣了兩秒,“你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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