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擋住陳粟臉頰的頭發撥開,在看到白皙皮膚上觸目驚心的紅疹時,嚇了一跳。
陳粟難受的睜開眼,覺得自已腦子都燒糊涂了,竟然看到了瞿柏南。
她是在做夢嗎?
“哥……”
瞿柏南摸了摸她的額頭,摸到一片滾燙。
他皺眉,“你吃芒果了?”
從小到大,陳粟的過敏原他一清二楚。
陳粟眨了眨眼,看著面前一臉擔憂的瞿柏南,反應過來不是做夢。
是真的。
她坐起身,嗯了一聲,“吃了一點。”
瞿柏南冷臉,“你不知道你芒果過敏?”
“知道啊,”陳粟黑白分明的眼眸靜靜的看著他,人也清醒了過來,她扯唇,“爸媽不知道,特地給我做了芒果炒牛肉。”
瞿柏南目光頓了半瞬,“我去給你找過敏藥。”
他起身,打開一旁的抽屜。
“不用找了,”陳粟靠在床頭,抱著膝蓋面色寡淡至極,“我房間沒有過敏藥。”
頓了頓,“而且,瞿家沒有人芒果過敏。”
外之意就是,就算瞿柏南翻邊整個瞿家,也找不到一片過敏藥來。
瞿柏南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聲音又啞又沉,“你不是不喜歡做乖乖女嗎?一頓飯而已,拒絕很難嗎?”
陳粟怔了半秒,突然笑了。
“我的好哥哥,你該不會到了現在還覺得,我在這個家里,跟你的地位是一樣的吧?”
“你可以不吃什么就不吃什么,我不可以。”
她的語氣四平八穩,“因為你姓瞿,而我,姓陳。”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把因為出汗而有些潮濕的頭發,用手撥到腦后。
“沒什么事的話,你出去吧。”
她緩緩閉上眼睛,“我過敏的癥狀不是很嚴重,等一會兒紅疹下去就好了。”
陳粟現在不想跟瞿柏南多說一句話。
她怕自已忍不住。
忍不住控訴自已這些年在瞿家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忍不住眼淚決堤,覺得委屈。
瞿柏南一不發,走出臥室。
陳粟緊繃的精神總算松乏開,虛脫般趴在床邊,把自已蜷縮成一團。
樓下,瞿母看著瞿柏南鐵青著臉往外走,面露不滿。
“你這是去哪兒?”
瞿柏南往外走的腳步停下,回頭走到沙發旁,“為什么給粟粟吃芒果,你不知道她芒果過敏嗎?”
瞿母被瞿柏南這么一控訴,臉色都不好了。
她撇了眼樓上,“她跟你說她芒果過敏你就信?剛才吃飯的時候明明好好的,要我說,她就是故意想讓你擔心她,所以才說自已芒果過敏……”
“媽,”瞿柏南打斷她的話,“八歲那年,您給她吃過一次芒果,她那天被送去醫院洗胃,差點沒救回來,這件事,您不記得嗎?”
瞿母愣了下,有些羞惱,“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哪里記得那么清楚。”
“您記得的,”瞿柏南目光如炬,“從小到大,我不喜歡吃的東西,不喜歡做的事,您都記得,為什么到了粟粟這里,就都不記得了。”
“我……”
瞿母被堵的啞口無,她惱道,“瞿柏南!你要為了一個陳粟跟你媽我吵架?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她了!”
“是,”瞿柏南突然開口,“我愛她。”
愛的快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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