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母千防萬防,沒想到瞿柏南會在這個時候,親口承認。
她臉色鐵青,“她是你妹妹!”
“本來是,”瞿柏南的聲音冷淡至極,“不過如果她被欺負的,在瞿家待不下去,那就不是了。”
瞿母呼吸驟頓,“你在怪我,對陳粟不好?”
瞿柏南沒吭聲,算是默認。
瞿母第一次從自已兒子眼睛里,看到了冷漠。
她深吸了一口氣,“柏南,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父母能一碗水端平,更何況陳粟不是我親生的,她為什么會出現在瞿家,你比我清楚。”
如果不是多年前,陳父和陳母的葬禮,瞿柏南一門心思要帶陳粟回家。
瞿家根本不會有什么二小姐。
瞿柏南臉色明顯陰沉下來,風雨欲來。
瞿母見狀,轉身坐進沙發,端起桌上的茶杯,“當然,我說這件事,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這個做母親的苦心。”
她用杯蓋輕輕撫走茶水上的浮沫,隨后頓住動作。
“四年前,我跟你爸要送陳粟出國,你不愿意,你說自已喜歡沈知微,我們信了。”
“如今四年過去,我不想知道當初你的話是真是假,我只知道,瞿家不可能出現任何,會影響公司的丑聞,尤其是你,更何況……”
她抬頭看他,一如既往的以理服人,“柏南,我跟你爸就你這一個兒子,就算我們對陳粟再不好,但是我們對你,問心無愧,你得認。”
瞿柏南沒想到,瞿母會當面承認。
他摘掉眼鏡捏了捏眉心,有一瞬間的啞然失笑,“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從一開始,對我和粟粟是一樣的,她也不會依賴我到如此地步。”
瞿母目光一愣。
瞿柏南把眼鏡重新戴上,“我去給粟粟買藥。”
他徑直朝著門口走去,即將出門時,突然停下腳步。
“媽,”他回頭看著瞿母,目光如炬,“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來,畢竟,她是我帶回來的,我得對她負責。”
他轉身,離開別墅。
瞿母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喃喃自語般坐進沙發。
“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沒有一碗水端平?”
“不!”她很快反應過來,“就算我對陳粟視如已出,陳家骨子里的劣等基因,一定也會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
她氣的手攥拳,“早知道,我就不應該把陳粟接回來!”
因為有了瞿柏南的警告,瞿母不敢輕舉妄動。
她猶豫許久,撥通了一個電話。
十五分鐘后,瞿柏南買了過敏藥回來,把陳粟從床上撈起。
陳粟軟趴趴窩在他懷里,整個人幾乎虛脫。
他一手托著她的下巴,一手把水杯湊到她唇邊,“吃完藥就好了,嗯?”
陳粟盯著瞿柏南看了幾秒,強忍著鼻尖的酸澀搖頭,“瞿柏南,我說了,不要對我這么好,你知不知道,我會當真的。”
為什么每次,她覺得自已心已經死掉的時候,他總是會再次點起一把火。
她還偏偏每次都中招。
瞿柏南嘆了口氣,“你先吃藥。”
陳粟搖頭,“不吃,除非你跟我把話說清楚。”
“說什么?”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陳粟的臉色雖然因為生病難看至極,但是眼神卻一眨不眨,“哥,你都要結婚了,就不能跟我好聚好散,過你的安生日子嗎?我是死是活,真的對你有那么重要嗎?”
聰明如瞿柏南,怎么可能不知道,陳粟的存在對于瞿父和瞿母來說,就是一個不定期的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