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嶼驚訝不已,“你答應嫁給我了?”
陳粟本來是答應的。
可看著宋明嶼那雙無辜又深邃的眼鏡,突然又覺得自已沖動了。
她的因果,應該自已承擔,而不是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算了,當我沒說。”
她彎腰坐進副駕駛,系安全帶的時候,反射弧頗長的宋明嶼開了口,聲音有明顯的磕絆,“粟粟,明天我就讓家里準備,去你家提親,你答應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他一雙眼睛璀璨如星辰,看著陳粟的時候,眼里仿佛有光。
像極了陳粟看瞿柏南的眼神。
以至于后來,陳粟獨自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都沒想明白這樣的眼神。
是愛,還是妒忌,亦或者……
是憐憫。
宋明嶼和陳粟訂婚,是標準的門當戶對,尤其是宋母,對于能跟瞿家聯姻這件事,舉雙手贊同。
周末,宋父和宋母帶著訂婚準備的一系列東西,主動前往瞿家,商量兩家的婚事。
陳粟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李教授身邊幫他研墨。
“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回去。”
她心不在焉掛斷電話,李教授睨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毛筆,“小粟,你最近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看起來這么魂不守舍的?”
陳粟回神,摸了摸自已的臉,“這么明顯的嗎?”
李教授嘆了口氣,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撫去上面的茶葉。
“最近你畫的那幾幅畫,筆觸十分毛躁。”
他喝了口茶,“你要是一直這么敷衍,會讓別人覺得,我三十年收的唯一一個弟子,連個像樣的作品都拿不出來。”
“那樣的話,我這張老臉,以后可就別在藝術界混了。”
李教授是國內的畫師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為人十分自負清高,多年來求著送禮想要拜入他門下的學生,挨個數都能踏破他的門檻。
可他每次都以沒有緣分,毫不客氣的推辭掉。
唯獨陳粟是例外。
陳粟有些羞愧,“老師,我知道了。”
“光嘴巴說兩句知道了有什么用,”李教授嘆了口氣,“你啊,天賦比別人高得多,學的也刻苦,可如果心里這道彎不轉過來,很容易陷入極端。”
他放下茶杯,看了眼陳粟,“小粟啊,人這輩子最重要的,是這里。”
他指了指自已的心臟。
“既然不能放下,那就坦然接受。”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
陳粟回瞿家的路上,腦海里還是李教授苦口婆心勸誡她的話。
她低頭看著自已的手腕,上面的疤痕已經結痂。
想來,李教授應該是看到了這道疤,所以才苦口婆心說這些婆婆媽媽的話。
可放下談何容易。
陳粟回到瞿家的時候,宋父和宋母,還有瞿父和瞿母都在客廳,聊的不亦說乎。
她環顧四周,發現沒有瞿柏南。
“粟粟!”宋明嶼沖陳粟招手,“你回來了!”
陳粟嗯了一聲,乖巧的走到宋父和宋母面前,“陳伯伯,陳阿姨。”
陳粟長的實在乖,完全就是長輩喜歡的類型。
宋母身為陳家的續弦,本來就總被人詬病是小三上位,如今自已的兒子跟瞿家聯姻,就等同于給自已兒子未來的繼承權,又加了一層保障。
哪怕陳粟不是瞿家親生,對宋明嶼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傻孩子,都要訂婚了還這么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