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溺水的人，即便是看到了一根稻草，也要死死地抓住，不愿意松手。

在臉上擠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張闌用手里的桃木寶劍指著地上的那一堆碎屑，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那些東西，都是，都是在阿三做的。那些，那些小孩子，也都是阿三人，跟大夏一點關系都沒有的。我……我保證，我保證，我在大陸什么事情都沒有做過！”

方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背著手走過去，用兩根手指輕輕地夾住顫抖著的桃木劍，微微一用力，便從張闌手里拽了出來。

他左手握著劍柄，右手用中食二指的指腹，輕輕地在劍身上摩挲著。看著他專注而享受的神色，仿佛是在撫摸著情人的皓腕。

“好東西！”

也不知是看出了什么，方宇看著這柄桃木劍，居然連連道了三聲好。

他輕輕一揚手，便有人從汽車燈光后面走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將這柄桃木劍捧了回去。

看這個樣子，方宇居然是想要大大咧咧地將這柄桃木劍給據為己有，而張闌身為桃木劍的主人，此時卻是噤若寒蟬一般，什么都不敢語。

看著張闌畏畏縮縮的模樣，哪里還有一點兒天師的風采？

其實說實話，他本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只是今晚為了殷家的任務，損耗實在太大，一時不查。

居然又不小心著了六處的道，直接被三元伏魔陣震懾了心神。

后來雖然被護身的小鬼所救，但卻依然還是心神動蕩，慌亂不堪。

此時的張闌，已經不是曾經那位云淡風輕指點風水的張天師，而僅僅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頭子而已。

再加上被他視作最后一道防線的護身魂珠，居然輕輕松松地被三元伏魔陣粉碎，又輕輕松松地被方宇煉化，這些超乎他理解能力的場景，著實地摧毀了他的心理防線。

此時的他，對于高深莫測的方宇，已經再難生出什么反抗之心。

因此，即使方宇是要搶奪他視為性命的桃木劍，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不敢有些許的反抗意見。

方宇笑著搖了搖頭，和聲解釋道：“我不是在貪墨你的東西，只是正常的采證程序而已。你知道的，我們畢竟是組織機關，做事情嘛，是要講究證據，講究程序的。”

面對著如此無恥的辯解，張闌非但沒有惱火，反倒是陪笑著解釋道：

“這柄桃木劍，是老道當年在西亞游歷之時偶然發現的一株異種，您放心，底子干凈得很，絕對不是大陸的東西。我在大陸真的是什么都沒有做過啊！”

張闌以往對管理局，對六處也是有所耳聞。他知道管理局的職責和原則，便是守護整個大陸的普通民眾不受修煉者的影響。

因此他才會一直強調，自己在大陸什么都沒有做過，想要為自己辯解開脫。

只是聽著他的解釋，方宇的嘴角，卻是不由地扯起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