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黃九命人將許靜兒和許棠兒帶回了住處。
他苦口婆心地勸說,“許姑娘,皇上現在確實不能將你們接入宮里,等日后……”
“什么時候是日后,我們已經等了許久了。”許棠兒打斷黃九的話,一雙明亮的杏眼生氣地瞪著他。
十二三歲的少女已經到了知事的年紀,這會兒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為母親出頭。
旁邊的許靜兒則是紅了一雙眼眶。
她看向黃九,“阿臨自從進了宮,也沒有如他承諾地那般出來看望我們母子三人,是不是他已經將我們忘了?”
這話說的帶著委屈。
黃九的眉頭小幅度的微微皺了一下,皇上什么時候承諾要出來看他們了?
他是知道的,皇上忘倒是沒有忘他們幾個,可皇上心里是懷疑的。
按理說,這大夏朝就沒有皇上查不到的事情。
他們在查許靜兒的來歷時,同樣很順利地就查出來了,可是一些細節還需要核對。
沒錯。
就是那些所謂的小細節,禁不住細細推敲。
許靜兒說她在一個村子里住了十幾年,一個人艱難地將兩個孩子拉扯長大,他們很難相信一個如此柔弱不堪的女子僅憑一己之力供養兩個孩子。
倒不是說女子無能。
而是這個許靜兒的一雙手生的白皙水嫩,并不像她說的含辛茹苦如何如何。
“皇上自然是沒有忘的。”黃九也得跟著演戲,“許姑娘,皇上他的一舉一動都不是由得自己的,這天底下做普通百姓容易,可當皇上絕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
話音剛落,許棠兒就喊了起來,“胡說八道,他今日明明帶著那個什么景妃娘娘出宮了。”
“棠兒。”許靜兒呵斥她,“不準跟黃九公公吵嚷。”
許棠兒哼哼地背過身子去。
黃九就很是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們母子一唱一和地說話,待許棠兒的話說完,他才不緊不慢地問了自己想問的。
“是這樣的,雜家也想知道,你們是怎么知道皇上出宮的?”黃九像是隨便問。
他敢說,那馬車在外面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駕馬車的馬夫雖是暗衛,卻是個十分老道且裝的絕對沒有絲毫細節泄露。
所以許靜兒是怎么知道的呢?
并且。
他黃九也是易了容的。
此話一出,許靜兒的臉色果然有些微變,她下意識地低了頭。
再抬頭時,理由已經找好了。
“那馬車從鳳儀樓出來,我正好路過鳳儀樓,就悄悄跟著了。”許靜兒依舊是紅了眼,“其實我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皇上,所以才試探著喊了一聲阿臨。”
“那又是如何知道里面坐著景妃呢?”黃九絲毫不讓。
畢竟剛剛旁邊的這個小姑娘可是口口聲聲說,皇上今日是陪著景妃出來的。
許靜兒倒是不緊不慢,“康王妃曾跟我提過,那鳳儀樓是皇上給了景妃娘娘的,且皇上帶著景妃娘娘出宮是常事。”
所以,她都是猜的。
黃九瞇了眼打量她的神色,試圖尋出不對勁。
許靜兒抬了袖子拭淚,一邊眼圈通紅著,一邊又是一副強自忍下所有委屈的那副堅強模樣。
這讓黃九差點恍惚著將她認成曾經的靜貴妃。
某種程度上說,兩人確實是像。
最后,黃九的態度也是帶著堅決的,“雜家就是替皇上傳的話,還望許姑娘在這里先好好住著,千萬別讓人利用了。”
他說的不僅僅是這一次,也隱晦地提醒了前幾日許靜兒借著康王妃的手往景妃娘娘身邊送東西的事情。
景妃娘娘雖說沒多問也好像沒在意,卻也不能任由著她胡來了。
當然,也怪他手底下的人沒有將人看好。
他們已經都挨了罰。
“那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爹爹?”許棠兒又問一句。
黃九想了想,“雜家可以替您傳達,只是皇上有沒有空,那要另說。”
說完,他也不等許棠兒回答,便轉身離開。
于是黃九也沒看到背后兩人瞬間冷下來的臉色,以及許棠兒低低地罵了聲,“一個區區閹人,猖狂什么。”
等以后她成了公主,定要讓他哭著求饒。
許棠兒倒是不擔心自己會不會有正經的公主身份,她既然是皇帝的女兒,那一定是當之無愧的公主。
她忽的想到了什么,看向旁邊的許靜兒。
“娘,咱們得趕緊進宮讓爹爹封賞咱們位份,聽說那景妃娘娘過不了多久就要生了,她要是生了皇子,豈不是有人跟哥哥競爭皇位了?”
宮里有個皇子她也知道,可那是個病秧子。
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