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修一腳將那個殘兵踢飛。
“一個人?”
“你當本汗是三歲小孩嗎?”
“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人?就算是覆滅了鐵浮屠的陳木……”
說到“陳木”這個名字,拓跋修的聲音戛然而止。
大帳內的其他將領,也都面色一變。
贏無雙的死,給他們留下了太深的陰影。
“不可能。”
拓跋修強行鎮定下來,“探子回報,陳木剛登基,還在京城忙著跟那些文官斗法,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一定是那呼延卓輕敵大意,為了推卸責任才編造出這種鬼話!”
他環視眾人,眼中兇光閃爍。
“不管是不是陳木。”
“既然水路通了,肅馬城有了補給,那我們之前的圍困就白費了。”
“不能再拖了,趁現在他們還沒完全恢復過來!”
“傳令下去!”
拓跋修拔出彎刀,指著那座在此刻顯得格外沉默的城池。
“明日一早,全軍壓上!”
“我就不信,這小小的肅馬城,能擋得住我草原勇士的鐵蹄!”
“若是明日日落之前攻不下此城……”
“我拿你們是問!”
“殺!!”
……
次日清晨。
大霧彌漫。
戰鼓聲如雷鳴般響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四十萬北莽大軍,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向著肅馬城涌來。
云梯如林,沖車如龍。
“攻城——!!!”
就在北莽大軍即將進入射程的時候。
“吱呀——”
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那扇已經布滿刀痕箭孔、緊閉已久的肅馬城北門。
竟然……
緩緩打開了。
拓跋修愣住了。
沖鋒的北莽士兵們也愣住了。
這是要投降?
就在他們疑惑的瞬間。
“噠、噠、噠。”
清脆的馬蹄聲,從門洞深處傳來。
一個人。
一匹馬。
一桿戟。
在那晨霧之中,緩緩走出。
陳木策馬來到吊橋前。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漫山遍野、無邊無際的敵軍。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殘忍而興奮的弧度。
……
北莽前鋒營的千夫長名為庫倫,是個身材如熊的壯漢。
他騎在馬上,瞇著眼睛看著那吊橋前孤零零的身影,嘴角咧開一抹嘲弄的笑。
“就一個?”
庫倫舉起手中的彎刀,回頭對著身后的騎兵大笑道,“南蠻子這是沒人了嗎?還是說這人是派來求饒的使者?”
“哈哈哈哈!”
北莽陣中爆發出一陣哄笑。
在他們看來,那黑色大氅下的人雖然騎著一匹好馬,但手中那桿兵器大得離譜,怎么看怎么滑稽,倒像是個唱戲的。
“管他是什么東西!”
庫倫眼中兇光一閃,“大汗有令,日落前破城!別讓他擋了道!”
“兒郎們!踩死他!沖進城去搶娘們!”
“殺——!!”
第一波五千騎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咆哮著向吊橋沖去。
大地震顫。
面對這足以踏碎城墻的沖擊,陳木只是輕輕撫摸了一下赤屠那火紅的鬃毛。
“準備好了嗎?”
赤屠打了個響鼻,眼瞳中竟然也泛起一股嗜血的紅光。
十丈。
五丈。
三丈!
沖在最前面的北莽騎兵已經能看清陳木面具下那雙冷漠的眼睛。
“死!”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