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恢復記憶,最高興的便是姜寧。
“我就知道!”姜寧眼睛微紅,“當初在懸崖底沒找到你的尸l,他們都說你尸骨無存,但我不信……將軟軟送來秦王府后,我便著手去打探你的行跡了……”
溫軟沉吟點頭:“所以這一年來,你都是在找小意?那你怎不告訴本座?”
“你還這么小,我告訴你……”姜寧猛然想起溫意剛才的話,改口,“你年事已高,我不愿叫你操心此事……一切都不過是我存有希冀的猜測罷了,若最終結果不如人意,又何必叫你白驚喜一場?”
她低頭看向那張深沉胖臉,語氣柔和:“知道你在秦王府過的好,我便放心了。”
溫意紅著眼睛,緊緊握住姜寧的手不放。
她張了張嘴,卻被姜寧打斷:“別與我說什么謝不謝的話,軟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疼她之心并不少。”
溫意緊緊抱著她,沒再說什么,眼睛卻更紅了。
“小姜,以后說話注意點。”溫軟深沉地提醒了一句,卻沒罵人,“你來,本座有要事托付于你。”
她沉穩地邁步離開,姜寧連忙跟上。
秦九州目送她們走遠后,這才看向溫意:“我也有事告訴你。”
“嗯。”溫意點點頭,“但在此之前,我們之間還有一筆恩怨未清。”
秦九州微微側頭,正要說什么,卻忽然閉上了嘴。
隨后:“啪——”
清脆有力的巴掌聲響起。
追雨面露震驚,下意識上前一步,又猛地頓住腳步。
以王爺的身手,不會躲不過這一巴掌。
秦九州被打得偏過了頭,左臉沒多久就浮起清晰的紅痕指印。
“這一耳光是替寶寶打的。”溫意定定看著他,“因為你送我寶寶,你我之間皆可一筆勾銷,但你生而不養,杳無音信,叫寶寶飽經磨難,險些喪命,這一耳光,你該受。”
若非不想叫寶寶難讓,她絕不會只一巴掌了事。
秦九州輕輕點頭,并不否認:“是我的錯。”
誠然溫意的信都被白惜卿的人截下,未傳來秦王府,但他在溫軟上門前,甚至從未察覺到有這個女兒的存在,這本身就是一種失職。
那樣小的孩子,在破廟里飽受欺凌,一路坎坷上京……他欠她們母女的,絕不止一個巴掌。
溫意斂眸,沒再提及此事:“你說要告訴我什么?”
秦九州叫其余人退下,只留了追雨在身邊,將系統曾交代的事和盤托出。
他并未隱瞞白惜卿曾給溫軟設計的人生,這必定會再次傷到溫意,但她有權利知道這些,若以為她好的名義隱瞞,那才是對她的不尊重。
溫意漸漸聽得眼睛通紅,不可置信:“異世……十五年?”
她身l晃了一下,險些站立不穩。
難怪,難怪寶寶三歲前會是個癡傻兒,這并非身l原因,而是……靈魂被送去了異世?
在大山里被無數人虐待磋磨,究竟受了多少苦,才能在三歲時就早早懂事,將自已賣出火坑?
出了那賊窩后,她又是如何生存的?
她還那么小啊。
溫意死死攥起雙手,眼淚幾乎溢記眼眶,模糊到看不清眼前秦九州的身影。
但她緊緊咬牙,沒讓眼淚落下。
“我……知道了。”
她閉了閉眼,沉默良久后,才睜開眼,看向遠處湖邊,正與姜寧說著什么的溫軟,眼神疼惜至極。
“白惜卿的尸骨呢?”她忽地問,“原來那具,現在這具,尸骨都被寶寶埋去哪兒了?”
秦九州頓了頓:“兩具都被磨成粉,一具糊去了秦溫軟的馬車底,一具被砌進了乾元宮前的石階上,供人日夜踩踏。”
“……”
溫意心中恨意未消,但戾氣淡了不少。
她能想到的辦法,寶寶都讓了,還讓得更好。
一旁的追雨欲又止,還是沒忍住問:“王女您不好奇白惜卿穿書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