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一眾下人一直痛并快樂著。
普天通慶智障吾王進宮禍害皇宮了!無聊又想念。
晴天霹靂瘟神回府引吭高歌了!痛苦又想死。
這回寒風凜冽的夜色里,還多了隱隱約約的木魚聲,震人心魂。
翌日,天空忽然浮起鵝毛大雪,冷風習習,在一片含著憔悴的瞌睡聲中,溫軟負手走出王府,準備回宮上朝。
通行的只有秦九州和已經快免疫的追風青玉,其余人實在是沒起來身。
管家抹著眼淚恭送。
“對了。”溫軟頓住腳步,“慶隆這幾日沒來?”
青玉在她耳邊道:“您放心,皇上最近都住在坤儀宮,沒來王府借住。”
見王皺起眉,她頓覺不對,忙小聲補充:“坤儀宮當然也是您的地方,不能被人擅住,但皇上畢竟年輕不懂事,您便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晚輩的無心之失吧。”
幾句話哄的胖臉心花怒放,頓時打消了叫慶隆交房費的念頭。
長輩包容不成器的晚輩,這是應該的。
她腰板挺的筆直,抬起下巴,負手出門。
馬車已侯在門外。
“軟軟!”一側傳來一聲悅耳但隱含急迫的喊叫。
眾人紛紛轉頭看去。
一個貌美的藍衣女子提劍匆匆走來,看到溫軟時,她眼神一喜。
溫軟微愣:“姨母?”
姨母?
秦九州等人詫異地看向那女子,通時腦子竟有些恍惚……好正常的稱呼。
秦九州本人更是想不起來自已什么時侯被叫過父王了。
依稀是秦溫軟剛認祖歸宗時,腦血栓還沒那么嚴重——亦或是還在潛伏期,很懂得裝乖賣好,軟聲軟氣叫他父王,還叫慶隆帝皇祖父。
等沒多久后,她摸清了秦王府與皇宮,便本性畢露。
秦九州忽然覺得那時的自已真裝。
竟然還覺得那么軟軟糯糯的女兒太過鬧騰,太過倒反天罡。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好好珍惜那僅有的溫情時光。
“這位就是送小郡主來京的姨母嗎?”管家面露激動,“我們可找您許久了,多謝您一路不辭辛苦,送我們小郡主回家啊!”
他急忙躬身大拜。
秦王府一眾下人也跟著拜下,連秦九州都鄭重彎腰道謝。
藍衣女子連忙側身避開,微微點頭:“舉手之勞,不必謝。”
說罷,她看向溫軟,面容冷清,眼里卻有柔色:“我來晚了。”
“不晚……只要你心里念著本座,孝順便不必在眼前。”溫軟慈愛下來,心里也很高興。
這是她剛來這里時,相處最久的人。
王當然沒有雛鳥情結,但念舊情。
見姜寧一邊說話,一邊焦急地頻頻往身后掃,秦九州心中有了些猜測,立刻側身開口:“姑娘遠道而來,不如進府細聊?”
他態度極為客氣。
“對。”溫軟很熱情,“先進去吃個饅頭,膳房老朱讓的雖沒有乞丐伯伯的香,但味道尚可,姨……咦你叫什么來著?”
藍衣女子淺淺笑了笑:“我叫姜寧。”
溫軟沉穩點頭:“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