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慶隆帝聲音差點變調,“宣太醫!”
“莫大夫是不是在偏殿,快請來。”二皇子還算平靜,只是掃過秦弦時皮笑肉不笑,手癢的厲害。
“安心。”秦九州好心安撫,“除了倭使,沒有真中招的。”
慶隆帝和二皇子臉色更青了。
“妹妹!”秦弦蹦跳著奔去溫軟身邊,拉著她的手問,“你宣我來讓什么呀?”
溫軟拍了拍他的手,慈愛問:“弦啊,你別怕,只是問你幾個問題,你放心,有本座在,誰也不敢拿你如何。”
秦弦一臉傻白甜的點頭。
追風輕咳一聲,問:“夏國假王女,她身上的絕嗣藥,是六殿下您下的?”
“是啊。”秦弦坦蕩點頭,又學著溫軟,狠狠一拍龍椅,“她竟敢覬覦屬于妹妹的皇位,還忤逆犯上、刺殺妹妹,我沒下毒藥都是看在邊境百姓的份上了!”
“逆子!你還有理了!”慶隆帝也拍案而起,“軟軟被刺殺的仇早晚會報,你前日耳聾了沒聽到么?那溫黛在京城究竟還礙著你什么事兒了,叫你如此緊逼不放?!”
“她敢覬覦大皇兄啊!可惡!”
秦九州意外地看向秦弦。
蠢壞歸蠢壞,但到底是個護短重情義的好孩子。
“但殿下您讓的太明顯了。”玄影欲又止,“太醫被送來順天府后,當場就招出了您,都不帶拐彎兒的,您這……尾掃的實在不干凈。”
何止不干凈,秦弦是壓根兒就沒掃。
嫡皇子的派頭理直氣壯,毫不遮掩。
“你笨吶!本殿下需要掃尾?”
秦弦抬起手,一副講道理的架勢:“她是夏國王女,我在大周給她下藥,她要去哪兒告?她得回夏國告,可在踏出大周境內時,我們就能立刻殺了她,你能懂這個思路嗎?”
“……”
玄影目瞪口呆。
眾人也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弦。
秦弦皺了皺眉,耐心地再講清楚了點:“吶,就算她能活著回夏國,按夏國律法,謀害王女是死罪,但我是大周皇子啊,不受夏國律法約束,她又能拿我怎么樣?”
“……”
“……”
殿內詭異地沉默了半晌。
慶隆帝和二皇子被下藥的氣不知何時已經消了。
……跟一個比秦溫軟還智障的傻子計較什么?
他根本就沒腦子啊!
慶隆帝覺得頭有些沉,抬手想扶著點,但抬起才發現自已手顫抖的不像樣。
“玄影,你去將太醫秘密護好,在使團離京前,不許任何人見。”秦九州吩咐,“前兒倭國不是叫嚷著要殺盡夏使么?去宣平侯府多弄點絕嗣藥,放去倭國驛站,想辦法叫人將此事捅出來。”
“是!”
“少弄點藥。”二皇子不放心地叮囑,“足夠將矛頭引去倭使身上就好,等一切結束,記得把藥還回去,別叫它們無家可歸。”
“……是。”
慶隆帝穩穩坐在椅子上,身l卻踉蹌了一下。
他目光恍惚地掃過秦弦、二皇子、秦九州,然后落在身邊深沉嚴肅的秦溫軟身上,不知怎的,心中忽然泛出一股老秦家要完的絕望。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