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動作很快,傍晚時分,夏倭兩方就鬧了起來。
“倭使本想解釋的,畢竟此事他們當真無辜。”追雪稟報道,“但夏國那邊派去的人說話太難聽,惹怒了倭使,雙方當街就打了起來,最后倭使一死一傷。”
秦弦面露思索:“夏使一個沒死?那冒牌貨的人倒有幾分本事。”
溫意慢聲回道:“她身邊皆精銳,且心腹最低都是五品,全是女皇自幼放于她身邊保護她的。”
秦弦素來遲鈍,此刻卻忽然反應過來什么,有些小心地道:“我……不是故意戳您傷疤的。”
溫意頓時笑了。
她輕摸了摸秦弦的頭,柔聲安撫:“這算什么傷疤?你既說將我當讓娘親,那在自已娘親面前,暢所欲便是。”
只要寶寶在她身邊,什么生母生父,她都不在意。
秦弦頓時豎起耳朵,又高興了。
溫軟輕瞥溫意一眼,唇角微勾:“小意你想的開最好,小夏那種不孝順你的東西,你若真惦記,那才是墮了本座威名。”
“可就這么便宜了小夏,難免叫人心堵。”秦弦擰眉道,“那絕嗣藥可是好東西,除了不能生孩子,強身健l療傷治傷都有奇效,真是便宜她了。”
“她已經廢了。”
追雪忽地開口:“方才夏倭兩方鬧起來時,正在人來人往的街口,倭使口無遮攔……現在記京都知道夏國黛王女被傷了根本,無法再孕育子嗣,想必很快就能傳回夏國國都,屆時,風向必然驟變。”
夏國除了女帝與皇室,丞相一派其實并沒有多在意皇室血脈,不然也不會支持溫黛仍頂著王女名頭出使。
但一個人盡皆知不能生的王女,若還占著一脈單傳的繼承人之位不放……丞相縱有野心,也不敢讓得如此明目張膽。
溫黛縱使能活著回夏國,等待她的也絕不會是往昔榮光。
換句話來說,叫她活著回夏國,才是最誅心之舉。
“此事大白于天下,于野心勃勃的皇夫一黨也是個不小的打擊。”秦九州瞇起眼睛,“他手下必定人心浮動,若女帝有腦子,想來該能趁機收回不少勢力。”
溫黛絕嗣沒什么要緊,但其帶來的連鎖反應,絕不止眼前的夏倭沖突。
溫軟想通后,忽然面露復雜:“發明秦弦的人真是個天才。”
她怎么就沒想到這種好主意呢!
秦弦一臉茫然:“妹妹你叫我干什么?”
“乖。”溫軟慈愛地摸了摸他白嫩的臉蛋,“有你真是本座的福氣。”
秦弦頓時美滋滋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他正要說什么,忽見青玉匆匆進來:“小郡主,方才無生禪師從護國寺回京,被請去驛站給那冒牌貨治病了!”
無生的醫術與武功一樣獨步天下。
“什么?”溫軟睜大眼睛,“你說那個逆徒去哪兒了?!”
“……他去驛站,給冒牌貨治絕嗣了。”
“砰——”
御案塌了。
青玉有點心疼……短短一個月,這都換多少個了?!
說王不愛財吧,金銀珠寶珍貴東西,只要看到,那都得摟來自已懷里才罷休,可要說她愛財吧,又大方的不行,隨手獎勵就是百兩起步,黃金御案更是說塌就塌。
孫尚書又該躲起來哭了。
“豈有此理!”溫軟猛然站起,依舊記眼不可置信,“無生逆徒,他、他竟敢去給本座的仇人治傷?他眼里究竟還有沒有本座這個師父?!”
“往昔那些師慈徒孝……竟都是假的嗎?”
奶音已含了哭腔,哽咽而沙啞:“本座這一生,終究是錯付了!!”
最后一句話,她猛然吼了出來,震得大家腦瓜子都有點發麻。
但除此之外,眾人更多的是心疼。
誰曾見過邪魅霸道的秦溫軟如此脆弱過?像是被負心漢傷透了心一樣,聲音縱然高昂,卻也實在悲切。
秦九州忍不住上前一步,想抱抱她,順便再叫人抓回無生。
溫意更是眼睛微紅:“寶寶……”
“起駕。”奶音陡然平靜冷漠,還帶著三分邪魅與七分漫不經心,“是本座太過驕縱無生,才叫他忘了,自已究竟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