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微凜,立刻翻身后退。
翻起的衣袂上,被狠狠釘入了五根銀針。
若躲的不快,這五根會刺入他命脈。
皇夫回過頭,此刻才正視起溫軟的身手與內力,卻并非忌憚,而是詫異與復雜,還帶著一絲后繼有人的欣賞。
這點情緒微不可察,但的確存在。
見溫軟還想動手,他含笑道:“你的確天賦過人,但現在的你還殺不了我,你自已也清楚,不是么?”
“……”
“砰——”
劍柄被直接捏爆了。
溫軟狠狠咬牙,差點被一句話氣破防。
狗東西!狗東西!!!
“不對……你在挑釁本座?”她雙拳緊攥,腦中卻飛速轉動,
想到某個可能,她眼中浮起篤定,頓時氣笑了:“原來如此!瞧你對本座輕聲細語那諂媚樣兒,是早就想引起本座注意了吧?只可惜本座身邊佳麗已滿,沒你狐媚的份兒,你因愛生恨,恨明月高懸獨不照你,因此鋌而走險,只為本座而賭上一切……小玩意兒,你是在欲擒故縱嗎?”
皇夫:“?”
“如果是,那恭喜你,成、功、了!”
最后三個字被說得咬牙切齒。
皇夫的笑容終于撐不住了,有些僵硬地掛在臉上,眼底盡是迷惑:“我……的確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他的目的與此相差不大。
但……
他又思索起溫軟方才的話——能混入大周朝堂的小姑娘,即便年僅四歲,也絕非等閑之輩,難道那番話還有什么隱喻?
見狀,溫軟眼眸閃動了一下。
王殺不了狗賊,但狗賊對王愛得深沉,也下不了手。
那,王明白了。
她扔了小藍,踢走長劍,頓時撲上前。
皇夫下意識后退,卻被狠狠拽了一把,踉蹌上前兩步,隨后腰間的荷包就被暴力扯了下來。
“呵,本座殺不了你?天雷滾滾厚土翻新莫欺本座窮!本座窮,搶了你本座還能窮?我呸!干什么?豎賊膽敢反抗?再亂動,鯊了你!”
溫軟嘴里叭叭,破防的腦子隱約有點不清楚,說話也不清不楚。
但腦子血栓了,手還沒有,還會搶劫,可怕得很。
皇夫一臉震驚地看著她撲在自已身上左扒右搶,整個人都懵在原地。
荷包被搶了。
玉扳指戴去胖墩手上了。
懷里的金面具也進胖墩懷里了。
“嗯?破腦瓜子還敢頂金冠?豎子竟要造反?!”
不等皇夫反應過來這句話,整個人就被撲得仰倒在地,還沒顧及摔得劇痛的背脊,心口就被胖墩重重砸下。
他頓時一口氣沒上來,連白眼都翻出來了。
但美人就是美人,哪怕翻白眼也美得動人。
溫軟短暫地看愣了一下,然后就毫不猶豫地扒了珠玉金冠,扣去自已頭上,與王冠掛在一起。
嗯?這身衣裳怎么流光溢彩的?
這不是王的月華錦嗎?!
狗賊竟敢搶王的衣裳!
皇夫還在理微亂的發絲,外衣就被暴力扒了下來,連腰帶上的金線都被抽走了。
沒了金冠的發絲固定不穩,有些凌亂,外衣沒了,腰帶搖搖欲墜,在雪天里還有點冷,可他懷里身無分文,唯一值錢的只有這身僅剩的中衣。
微風吹過,一縷發絲飄去皇夫臉上,將他吹愣了神。
好好一個珠玉滿身的人間富貴花,眨眼變成了一文不值的落魄美人,襯著身后孤零零的槐樹,愈發凄慘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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