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城北茅草屋外。
郭夕瑤還是那個灰頭土臉的郭夕瑤。
可茅草屋卻一夕之間,變成了她高攀不起的模樣。
只見一路的矮燈照亮了她回家的那條路,卻不知道盡頭在哪里。
茅草屋的房頂,變成了磚瓦。泥墻一改草皮模樣,成了白色的水泥墻。
不知道里面是何模樣。
光是看外面的樣子,郭夕瑤就不禁回頭看向身旁的人。
姜凌川臉上雖然沒有笑意。
但眼神時不時瞟她的動作,到底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時間匆忙,原本還想在西川讓你多待兩天的。”
“你若是不逃跑,這里會更稱心。”
郭夕瑤也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懊惱。
她沒有語,闊步走到了茅草屋的外面,然后轉過身子,兩只手背在后面。
聲音難得嬌俏地感嘆道:“現在這地方,不能叫茅草屋了吧。”
“應該叫宅院。”
姜凌川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那靈動的身影,那會說話的淡茶色眼眸。
在月光下,在燈影間。
讓人心里在顫動。
“傻瓜。”
姜凌川的想象里,從沒有這樣的畫面。
他甚至不敢多分出一分心思,去大膽地想念郭夕瑤。
因為他始終不能確定,這個人是否還活著。
他不愿意讓自己深陷在一種無可解的思念里徘徊。
所以,關于她的一切,他都沒有想象。
也正因此,眼下的畫面,讓姜凌川覺得不真實。
像一場上天賞賜的,垂憐他的一場美夢。
郭夕瑤背著手,看他愣在原地。
腳步不禁朝他走了過來,聲音柔柔地問,“怎么了?”
“我說你是傻瓜。”
“這地方,不是宅院。連個像樣的大門和庭院都沒有,怎配叫宅院。”
郭夕瑤不甚在意地聳聳肩。
對于她來說,只要能有一處安身之地,便是好的。
她又怎么會在乎這地方究竟能有多好呢。
“反正我這樣的身份,住這個地方已經足夠了。”
姜凌川突然激動地反駁道:“不夠。“
“你該配得上最好的,這世間最好的。”
他強調的東西,讓郭夕瑤一瞬就凝固了笑容。
聲音也變得凝重了起來,“姜凌川。”
“不對。”她搖搖頭,更正道,“晉淵。”
“其實,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也知道,你在圖謀什么。”
姜凌川如今對于她所說的一切,似乎都并不感到意外。
甚至有些欣喜的,挑了挑眉毛。
隨后,緩緩牽起她的手,“既然知道,那你就相信我。”
“總有一天,我會”
郭夕瑤用手,捂住了姜凌川的嘴巴。
讓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因為她害怕。
害怕劇情里會發生的事。
也怕劇情外存在的意外。
更害怕,自己這個無足輕重的人,對他的影響。
即便這種影響,她想都沒敢想過。
但郭夕瑤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姜凌川,和劇情里的姜凌川,似乎有些不一樣。
“我累了,要休息了。”
說罷,郭夕瑤頭也不回地進了茅草屋。
姜凌川看著剛才還在這里的人,突然消失。
仍舊處在那個場景下的自己,顯得有些可笑,又很無力。
姜國公府邸。
姜凌川在自己的房間里等待著。
直到墨影來報,“主子,一切準備就緒。”
緊隨后,他才緩緩開始更衣。
換下連日來發臭了的黑色勁裝,他又穿上了專屬于‘姜凌川’的衣服。
一件桃紅色的元寶紋長袍,配上一件暗紅色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