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雨,這個名字。
    此刻,在齊越的腦海里。
    不斷地盤旋。
    他要讓她,心甘情愿地,為他,俯首。
    他要讓她,成為他-->>人生中,最完美的收藏。
    他要讓顧承頤。
    親眼看著這一切。
    親眼看著他,如何將他的“命”。
    如何將他的“女人”。
    一點點地,從他身邊,剝離。
    他要讓顧承頤,體會到。
    比死亡,更痛苦的絕望。
    他要讓孟聽雨知道。
    拒絕他。
    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代價,將是她。
    和他。
    顧承頤。
    所有的一切。
    他再次閉上眼。
    腦海里,浮現出孟聽雨那張,平靜而堅韌的臉。
    他唇角的弧度,越發擴大。
    這朵玫瑰。
    他要定了。
    他要讓她,只為他一個人。
    綻放。
    枯萎。
    他要讓她,成為他掌心之中。
    最脆弱。
    也最美麗的,玩物。
    他要讓她,永遠無法,再回到顧承頤的身邊。
    他要讓她,徹底成為。
    他齊越的。
    專屬。
    京城的輿論場,像一片看不見的海。
    齊越投下的,是一塊淬了毒的巨石。
    最先掀起波瀾的,是京城美食圈里一塊響當當的招牌——“老饕談”。
    主持人老饕,以嘴刁舌毒聞名。
    他的一句褒獎,能讓一家小館子門庭若市。
    他的一句惡評,也能讓一家大酒樓門可羅雀。
    最新一期的節目里,老饕穿著他標志性的中式對襟衫,搖著一把折扇,慢條斯理地談起了最近風頭無兩的聽雨膳坊。
    “九轉回春湯,我也去試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評判。
    “要說味道,確實清醇。雞湯的底子,熬得干凈,火候是足的。”
    他話鋒一轉,嘴角撇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但是,要說它能包治百病,能讓人脫胎換骨,未免過其實。”
    “充其量,是一碗用料講究、心思巧妙的雞湯罷了。”
    “至于味道的層次感……恕我直,有些單一了。”
    “對于真正的美食家而,它更像是一篇立意不錯的白話文,工整,卻缺少了值得反復品味的韻腳與文采。”
    這番話,通過電波和網絡,迅速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它沒有直接說聽雨膳坊不好。
    但那種“不過如此”的調調,精準地刺向了聽雨膳坊賴以成名的“神奇”光環。
    緊接著,數家主流美食雜志的專欄,不約而同地刊登了類似的評論。
    字眼各不相同,核心意思卻驚人地一致。
    “味道單一,過分夸大養生效果。”
    仿佛一夜之間,聽雨膳坊從一個神壇上的奇跡,變成了一個被戳破的泡沫。
    孟聽雨是在后廚清點藥材時,聽到服務員小聲議論此事的。
    年輕的女孩臉上滿是憤憤不平。
    “孟姐,他們就是嫉妒!什么味道單一,他們根本不懂!”
    孟聽雨的手,穩穩地將一株曬干的紫蘇葉放入木匣。
    她甚至沒有抬頭。
    “嘴長在別人身上,讓他們說去。”
    她的聲音,像窗外午后的陽光,平靜而溫暖。
    “我們開門做生意,不是為了堵住所有人的嘴。”
    “是為了讓需要的人,能喝上一碗熱湯。”
    女孩看著她平靜的側臉,心里的焦躁也莫名地平復了下來。
    孟聽雨拿起一份報紙,看到了老饕那張自鳴得意的臉。
    她黑曜石般的眼眸里,甚至泛起一絲極淡的笑意。
    可笑。
    前世,李家人的辱罵,鄰里的白眼,比這惡毒百倍。
    她都一一捱了過來。
    如今這點不痛不癢的筆墨官司,于她而,連窗外的風聲都不如。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