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帶著一絲無法抑制的神經質的抽搐。
    他重重地,用指甲,在那三個字上劃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紙張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
    仿佛在宣泄他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緒。
    顧承頤。
    這個名字,是他心里一根拔不掉的刺。
    是他所有嫉妒與不甘的源頭。
    是他所有陰暗謀劃的最初動因。
    他一直以為,顧承頤已經被他徹底踩在了腳下。
    那個男人,終身與輪椅為伴。
    那個男人,被病痛折磨。
    那個男人,注定活不過三十歲。
    可是現在。
    這個女人。
    這個擁有能征服他味蕾的廚藝。
    這個擁有如此獨特氣質的女人。
    竟然屬于顧承頤。
    這個認知,讓齊越感受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被挑釁的暴怒。
    “顧承頤……”
    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
    每個音節,都浸透了刻骨的恨意。
    “你的運氣,還是這么好。”
    他的舌尖,下意識地舔過干燥的嘴唇。
    眼神里,是捕食者鎖定目標后,那種混合著殘忍的狂熱。
    他想要的,已經不只是一碗湯。
    他想要的,是那個做湯的女人。
    他要讓顧承頤,也體會一次失去最珍視之物的痛苦。
    齊越的占有欲,在這一刻被完全引爆。
    如同被潑上熱油的烈火,在他的胸膛里瘋狂燃燒。
    他要得到孟聽雨。
    動用任何手段。
    次日。
    一輛純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地停在聽雨膳坊的門前。
    車門開啟。
    走下來一個穿著高級定制西裝的男人,是齊越的首席助理。
    他神情冷峻,步履沉穩。
    手中,托著一個雕刻精美的酸枝木盒。
    木盒打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張沒有填寫數字的銀行支票。
    “孟小姐,我是奉齊先生之命前來。”
    助理的嗓音,客氣,卻毫無溫度。
    “齊先生希望能購買九轉回春湯的配方。”
    “至于價格,由您來定。”
    他一邊說,一邊將那個木盒,朝孟聽雨的方向推了過去。
    孟聽雨當時正倚在膳坊的吧臺后。
    她換上了一件淡青色的盤扣短衫。
    烏黑的長發用一根木簪利落地挽起。
    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沉靜得不起一絲波瀾。
    她的目光,在那張支票上停留了一瞬。
    隨即,又掃了一眼助理身后那輛彰顯著財勢的豪車。
    她的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那弧度里,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
    “配方?”
    她開了口。
    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無法動搖的力道。
    “不出售。”
    助理的面部肌肉,出現了瞬間的僵硬。
    他顯然沒預料到,孟聽雨會拒絕得如此直接。
    他本以為,沒有人能抗拒這種一步登天的機會。
    “孟小姐,您或許對齊先生的行事風格不太了解。”
    助理的聲調,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
    “他看上的東西,通常都會得到。”
    孟聽雨的眼簾,微微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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