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厭舟原本的眼中還是溫柔,可聽見這句話,他收回手,眼中的冷意迅速冷凝成冰霜,淡淡道:“阿窈,你還記得跟你一起長大的杏兒嗎?
我讓她嫁了人,如今也有了個可愛的孩子。這次來,我特意帶了她,讓她跟你一起回京,你說,可好?”
崔令窈不是傻子,聽得出這話里的意思,身體顫抖,不可置信,“你威脅我?!”
“怎么會呢。”
墨厭舟抬起頭,一如當初恩愛纏綿的溫柔,可那雙眼中的冷卻讓崔令窈生寒,“阿窈,你可以選。”
如今崔令窈何曾有選的機會?!
杏兒是跟她自小長大的,情分非同一般。
墨厭舟從不是一個君子,反而,對于自己認定的事情執著萬分。
他突然說起杏兒,就是在拿杏兒的生命威脅自己!
墨厭舟松開了她,唇畔微微漾起了笑意,崔令窈分不清是嘲諷還是什么,只聽到他說,“距離天明還有時間,阿窈可以慢慢想。”
他坐在了崔令窈常常坐的窗邊,拿起崔令窈做了一半的在在的鞋子端詳。
若是忽略所有只看現在,還真是有幾分的溫馨。
門外傳來了叩門聲,隨即是女人不安的聲音,“皇上,奴婢來送衣服了。”
是杏兒!
墨厭舟眼神未曾動一分,道:“進來。”
門被推開,盤發的女人低著頭捧著衣衫走了進來,崔令窈失聲,“杏兒!”
女人身子一震,猛然抬頭,眼中蓄滿了淚,“王妃!”
死了整整三四年的人突然活生生站在面前,杏兒身子搖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她又哭又笑,“娘娘,奴婢終于又見到您了,終于”
墨厭舟偏頭看向二人,一半的臉隱在黑暗中,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他說,“阿窈,你瞧,京城還有掛念你的人。”
杏兒含淚看著崔令窈又驚又喜,“娘娘要回京了么?
您之前既然沒事,怎么不回京呢?
您不知道,皇上對奴婢很好,讓奴婢嫁了人,如今奴婢還有了一個兒子呢!”
杏兒喋喋不休,想要說盡這幾年的思念,全然沒有注意到崔令窈越發蒼白的臉。
墨厭舟靜靜地看著崔令窈,崔令窈抬眼對上他的眼睛,不寒而栗。
杏兒在說什么,崔令窈已經全然聽不見了,直到人離開了,墨厭舟走到了她的面前,想要幫崔令窈解掉外面濕了的外衣。
崔令窈如炸毛的貓,瞬間后退捂住了自己,死死地盯著墨厭舟顫抖著身子。
屋外的暴雨聲越發的急促,時不時滾過去的悶雷在窒息的沉默中顯得更是可怕。
墨厭舟慢慢收回落空的手,在身側緊緊地攥住。
許久,墨厭舟道:“脫。”
崔令窈咬著唇,沒有回應。
墨厭舟冷笑一聲,“徐明,折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