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山臉色微微漲紅。
他使勁抽了幾口煙,隨即將煙頭插進了煙灰缸里。
“老秦,我老金下海幾十年,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會那樣呢,怎么說我也不能把麻煩留給云陽市的百姓啊!”
秦書記點了點頭,“我希望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這也是政府的事,我們紀委也只是監督而已!”
馮副省長忙不迭的點頭插話,“沒錯,老金,有時候一件小事也會毀了大公司的聲譽,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啊!”
金俊山也連連點頭,“這一點我們會注意的!”
“老金啊!”
秦書記看向金俊山,目光平和卻深邃,“企業做大做強是我們的期待,但這必須是在規則允許的前提下,我們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支持一下吧!”
金俊山臉上堆起笑容,但那笑容深處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繃,“沒問題,秦書記!我剛才也說了,我們的決策可能有些失誤,步子邁得大了點,但請您放心,我們金家絕沒有干違法亂紀的事情!”
他急于表忠心,反而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好,那我先走了,單位還有個會!”秦書記不再多,轉身的姿勢干脆利落。
金俊山連忙跟上一步,試圖挽留,“老秦啊,這都快下班了,你還回單位啊!”
“你們也知道的,這幾天我這邊發生一點狀況,單位也好幾天沒過去了,這還不得整頓一下?”
馮副省長立刻站起身,“秦書記啊,我那侄子馮堃,這幾天給您添了不少的麻煩,我已經狠狠地批評了他,這樣,我把他調到省府怎么樣?”
“你看著辦吧!”
金俊山繼續挽留,“秦書記,我們集團旗下的藝術團剛好今晚有場內部演出,水準很高,您還沒看過呢!賞個光?”
秦書記腳步未停,只是側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金俊山一眼。
“不了,只要你老金能把企業做好、做規范,我比看什么演出都高興。”
“一定,一會的!”
秦書記停下腳步,“老金,有時候還是要考慮一下子女,我就是個不好的榜樣,這一點你老金也應該能理解!”
“老秦啊,我家金成的本性是好的,這次餓事情我也是狠狠地收拾了他,您放心好了,如果有下一次,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嗯,但愿如吧!”
馮副省長神情復雜地看著金俊山,“老金啊,今天先這樣吧,節目我就不去看了,過幾天我們繼續聊吧!”
“那好,兩位領導走好啊!”
說著他便轉身進了酒店。
而金成已經等在了休息室。
“爸,什么結果都沒有嗎?”
“沒有,金成,那個王文東是個什么東西,居然敢和我要好處!”
“爸,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您放心好了!”
“是不是你的什么把柄讓他握住了?”
金成眼神中流露出沉重的戾氣,“爸,我會讓他徹底的消失!”
“老馬在哪里?”
“已經離境了,他不會有事的,不過我們已經商量好,再拿到一點東西,王文東就會成為驚弓之鳥,他也會跑路!”
“嗯,好,事情要做得嚴謹一些,決不能留下什么把柄!”
“爸,您就放心好了!”
回單位的黑色轎車平穩地行駛在繁華的街道上。
秦書記靠在后座,目光投向窗外飛速倒退的城市景象,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沉默了許久,他緩緩開口,打破了車內的寧靜:
“何凱啊!”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回憶的悠遠,“你知道這一片,二十年前是什么樣子嗎?”
何凱坐在副駕,聞聲微微側身,恭敬地回答,“書記,二十年前我年紀還小,還沒來過省城呢。”
他心中微動,意識到書記似乎想聊些更深層的東西。
“這里以前啊,就是一片白花花的鹽堿地,荒涼得很。”
秦書記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車窗,仿佛在指點著舊日的版圖,“你看現在,高樓林立,車水馬龍,變化真是翻天覆地。”
“是的書記,我看過一些老照片,對比現在,確實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