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先看向了被好好放到地上的黎簇,見藍條開始恢復,那夸張的血條也消失了,才放心的移開視線。
又看向被她忽略了的蘇難跟汪燦,看的蘇難跟汪燦都忍不住挺直了脊背,才慢悠悠的開口:“不用怕,肯定是這附近有什么東西擾亂了你們的、神智。”
月初一邊說著,一邊覺得自己用詞之精確實在完美,忍不住自我贊許的點了點頭,然后接著寬慰蘇難他們,說道:
“你們也不要這么快就喪失信心,只要不出意外,我肯定會想辦法把你們也帶出去的,所以現在,不要閑著的,快點起來跟無邪找線索去吧。
我相信有你們三個人努力,找到出去的路肯定不是難事,當然了,如果你們不肯用心,那么我想,肯定有比在這里餓死更快的死法。”
月初彎了彎嘴唇,笑的甜蜜乖戾,汪燦一臉復雜不知道說什么,蘇難卻將目光投到了無邪手心的小瓶子上面。
月初有些無的抿了抿嘴唇,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別盯著人家的風油精看了,還有我覺得,很多時候,適當的恐懼更能激發人的潛力,你們就跟著無邪好好的找,不要自作主張,等我帶你們回家哈。”
見蘇難跟汪燦頭頂的藍條也沒掉完,月初還是愿意相信汪家的教育的,這么大一個家族,要是連壓力教育都沒有,早都不存在了。
蘇難本來還懸著心,因為月初跟無邪的一番舉動,又重新落了下來,帶他們回家,真是好宏偉一個愿望。
蘇難其實心里清楚那小瓶藍色的東西她拿不到手,但這樣的事實真發生在她身上,心中難免沉淀一些郁悶、失落和苦澀,不比剛才懸著心擔心生死的時候好上多少。
蘇難自問這一路上也沒對月初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她竟然像防備汪燦一樣防備自己。
等之后她找到了機關,肯定要讓月初刮目相看,要讓她后悔將自己跟無邪區別對待。
月初可不知道蘇難的腹誹,她正看著汪燦給人家加油打氣呢,不曉得是不是剛才用耳朵耗費了汪燦太多的心神,他的藍條是現在所有人里最低的,連被她打暈了的黎簇都比不上。
不到必要時刻,月初不會自費救兩個汪家人,不過語上的鼓勵還是不吝嗇的,月初還伸手扶了一下站起來的蘇難跟汪燦,偏過頭專注的看著汪燦,唇邊的笑容友善純良。
“汪燦,那個你的耳塞,也別忘記取下來,雖然這一回你找的路不是那么完美,但是我相信你,下一回,肯定能找到對的地方的,不要氣餒啊。
我看看黎簇這小子怎么回事,不曉得是不是路上碰見什么臟東西了,你看他剛才眼神都不一樣,肯定不是誠心想攻擊你的。”
月初的語氣誠懇的不行,要不是內容實在過不了耳,汪燦還真把這話聽進去。
不過現在
汪燦恨恨的從耳朵里取出全部的耳塞,一瞬間,就算是月初的心跳,也像是在他耳邊跳動一般。
汪燦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月初還以為是汪燦嫌吵,她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那么一點點的過分,于是賣乖的笑了笑,手指在嘴巴前面拉了拉,示意自己之后會閉嘴。
汪燦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嗤,一時覺得月初現在才裝傻已經遲了,一時又覺得這人其實靈巧大膽。
有旁人難以企及的鎮定和魅力。
他可不像蘇難似的,還敢期望月初會出手救他,不把他的利用價值榨干取盡,那都算是王胖子沒把她教好了。
只是在以往觀察里,月初的為人處世說句遲鈍算是在夸她的,現在卻發現,這所謂的事實也可能只是他的、揣測。
還是錯的離譜的那種。
月初自認為已經夠伏低做小的了,見那邊無邪跟蘇難都開始了或觀察或動手的嘗試,汪燦還站在原地十分安然的發呆,還以為他是不滿意自己的安排。
偏偏自己的耳朵確實比不上汪燦,月初不至于在這種時候逞強,她現在能聽見的不過是周圍流沙的緩慢行動而已。
聽久了還覺得怪心浮氣躁的,一直壓抑的被困住的感覺從心底涌了出來,看著好像不怎么配合的汪燦,更難受了。
于是自認為的好話都不肯說了,蹲在黎簇的腦袋邊上,就這么直勾勾的瞪著汪燦,這會要是他不配合,那月初真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要幫汪燦把他那不愛用的耳朵給毀了。
汪燦不過是一時的走神,也沒想到月初會一直盯著他看,不自在的轉頭,腳步也跟著挪動了幾下,閉上眼感覺分辨傳進耳朵里的信息。
見汪燦率先移開視線,月初有些得意的仰起頭晃了一下,輕哼一聲后,心情不錯的挑了挑眉毛,她就知道,比這個,她不可能輸得。
在無邪將手第無數次嘗試著碰上沙墻的時候,汪燦才忽然說話:“那里,重新再敲擊一下。”
為了照顧自己的耳朵,汪燦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的放輕,無邪剛聽見的時候還以為是錯覺,慢了一拍,反應過來后,情緒有點激動的小心握拳,回憶著剛才的位置往墻上敲了幾下。
無邪連用的力氣都不敢差的太多,就怕汪燦的感覺出錯,蘇難也放緩了呼吸,面對可能生還的希望,大家求生的態度還是一致的。
汪燦擰著眉毛,自己走到無邪敲擊的附近,伸手觸碰了幾下,依舊是跟開保險箱似的,將耳朵貼到了沙墻上。
“這里的聲音,不太對勁,好像藏了東西。”
汪燦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輕松,有不一樣的地方,或許就有不一樣的生機。
找到了這處不同,汪燦也覺得之前他們完全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的樣子,有些古怪。
在場的人里,沒有哪個是能認命的人,就連黎簇都不會迷信權威,可偏偏,他們剛才就是信了自己注定死在這里的暗示,怎么不叫人覺得奇怪呢。
“那我們是、挖開?”
無邪斟酌著語氣,不希望才遭遇了滑鐵盧的汪燦以為他是在嘲諷。
雖然汪燦剛才的嘗試不夠成功,導致他們在這里破地方差點道心破碎,但無邪是很愿意給有能力的人二次機會的。
反正,結果再差也就是跳下流沙了,無邪心一橫,覺得信任一個汪家人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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