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歸收拾,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穆醫官提著藥箱下牢房,給陳夢安檢查身體,大部分都是皮外傷。少許內傷,并不嚴重,內服外敷,幾天就能好轉。
回到公事房,匯報情況。
“大人真不管他?”
“他欠教訓。侯府舍不得給他教訓,就由我來給他教訓。不用可憐他,廢物一個!”
陳觀樓語氣很嫌棄。
他覺著侯府子孫這么紈绔下去,遲早完蛋。
現在還有平江侯跟陳觀復支撐著,等這兩人都不在,下一代能支撐起來嗎?看樣子,將根基移到海外,很有必要。
穆醫官沒再提此事,反而說起別的,“宋時正考上了功名,二甲十八名。”
“這么高的排名?”陳觀樓很是意外,“他的學問真有這么好?”
全天下的學神學霸齊聚一堂考試,宋時正去年遭逢大難,一邊養傷一邊讀書,還能考到二甲十八名,真的是奇跡。
“的確很好!反正老夫認識的人里面,沒有比他更聰明更會讀書的人。”
“授官了嗎?”
“在禮部當差,七品小官。”
陳觀樓聞,頓時哈哈一樂,“沒想到還真被他做成了。堂堂宗親王府子孫,跑去禮部當七品小官,不覺著丟臉嗎?”
“他志向很高,不僅不覺得丟臉,反而很滿足。總比當廢物強。”
此話有理。
宗親就是一群廢物。
不是說他們生來就是廢物,而是皇帝通過各種手段限制,將他們養成廢物。個別有出息的,就塞進宗正寺或是去少府當差。
想要在官場上施展抱負,想要當父母官,做夢!
如今,宋時正靠著自身的才學,外加一點氣運,打破了這個魔咒,進入禮部當差。堪稱一大進步,為其他宗親開創了一條新路。
牛!
陳觀樓嘖嘖兩聲,他看好的人,果然都很牛。
……
胡大人這邊再起波瀾。
晚上,突然腹痛如絞。
穆家祖孫都不在,只有值班的藥童和獄卒。憑著經驗,給胡大人用了止痛的藥。不料,不僅沒效果,似乎還更嚴重了。
陳獄丞三令五申,一定要保住胡大人的性命,絕不能出半點差錯。
值班的班頭當機立斷,派人去穆家請穆醫官。另外派人通知獄吏陳全,以及獄丞陳觀樓二人。
獄卒找陳觀樓廢了點時間,他今兒換了家青樓睡覺。所以,等他趕到天牢的時候,穆醫官已經在為胡大人看診用藥。
“什么情況?會死嗎?”
陳全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啟稟大人,情況還不清楚。看穆醫官的樣子,似乎有點嚴重。”
“怎會突然腹痛?他晚上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可有調查清楚?”
“調查了,跟其他犯人并無區別,都是一樣的食水。吃的也是大鍋飯,沒開小灶。”
“既然是大鍋飯,為何只有他一人出事?”
“小的不知。”
陳全真的不知道。他懷疑,胡大人的病情,未必是飲食造成的。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陳觀樓面色陰沉,“我反復提醒,胡大人是關鍵證人,刑部三令五申必須保他的性命。這才多久,就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幸虧值班的獄卒反應迅速,及時請來了穆醫官救治。”
“小的管理無方,請大人責罰!”陳全沒有辯解,沒有叫屈,干脆利落認罪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