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正月十五開工,陳觀樓下了甲字號大牢,來到牢門前一看,昔日關押安平王的牢房‘煥然一新’!
墻皮都被人鏟掉一層。地面也被鏟掉一層。
清理得如此干凈,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沒留下。
他冷笑一聲。
他們是生怕安平王在牢房里面留下一點線索痕跡,就差將整間牢房給拆了。
天牢恢復正常。
正如陳觀樓之前說的那樣,坐冷板凳的獄卒繼續坐冷板凳,原先甲字號的獄卒回歸位置,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等大朝會結束后,他約孫道寧去畫舫喝酒,他請客。
孫道寧遲疑片刻,答應了。
當晚,兩人在畫舫碰面,依舊是孫道寧老相好的破舊畫舫,無人關注。適合談話,說點小秘密。
“朝中是什么情況?安平王突然過世,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觀樓吃著花生米,隨口問道。
不愧是生意稀爛的破舊畫舫,連酒菜都差了一大截。也就下酒菜油炸花生米還過得去,手藝還行。
至于陪酒的侍女,算了,他這么帥的臉,真不知誰占誰便宜。
他感覺虧大了!
奈何孫道寧非要照顧老相好的生意,他只能勉為其難包下畫舫,給了大筆賞錢。就當是替上官分憂。
“陛下身體抱恙,今日的大朝會,都是強撐著身體出席。”
“真有這么嚴重?”陳觀樓詫異。
那天晚上,他瞧著皇帝的身體還行啊。
“是不是真有這么嚴重,老夫不知道。但是看著是很嚴重。朝臣們都擔心,催促陛下立太子。奈何陛下不肯松口,一直拖著。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
孫道寧顯然不滿建始帝拖延政策,這是不負責任的態度。置天下于不顧。
荒唐!
“還能怎么想!無非就是自信能活一百年,自然不能立一個太子跟自已爭奪皇權。皇權只能是皇帝的,不能是太子的。但是祖宗規矩,自古傳統,培養太子,其實就是在分薄皇權。皇帝那么獨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他當了幾十年太子,他能不知道太子是什么貨色。天下就沒有不爭權的太子!”
陳觀樓丟了一顆花生米到嘴里,咬得嘎嘣脆!
張口就說著大逆不道的話。
或許正因為他沒將皇帝放在眼里,方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一針見血直擊核心。
孫道寧沒有反駁。
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
皇帝不想立一個太子來分他的權利。
然而朝臣們憂心國事,眼看著皇帝身體虛弱,生怕哪天皇帝嗝屁,留個爛攤子給他們。
君臣對立,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眼下,多事之秋。北邊不靖,南邊不寧!底層百姓民不聊生。加稅已經讓底層百姓走到了家破人亡的邊緣。若是繼續加稅,只怕天下烽煙四起,各地藩王都不會老實。
這般情況下,還來個君臣對立,呵呵,是真怕死得不夠快。
孫道寧突然轉移話題,“三皇子妃有了身孕。”
啥玩意?
陳觀樓懵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三皇子妃是陳夢薰。
“果真有孕?別的皇子妃呢?”
“目前就她一人有孕。若是一舉得男……”
孫道寧下之意,一旦陳夢薰生下皇室第三代,三皇子爭奪皇位又多了一些籌碼。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