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柏戰和陳德光在車站碰了頭。回程的路上,陳德光把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了柏戰。
江卓以前確實很愛他的未婚妻,兩人都快談婚論嫁了,他未婚妻卻突然出了意外,沒了。
之后好長一陣子,江卓狀態都很差,后來不知怎么的,自己慢慢走出來了。
陳德光的這位老友,跟江卓的未婚妻還有點親戚關系,家里剛好有那姑娘的照片。
他看過后記在了心里,跟柏戰詳細形容了一番。
柏戰隨即從兜里掏出云舒的照片遞給陳德光:“陳叔你看看,跟我媳婦有幾分像?”
“呀!乍一看還真挺像!”陳德光對著照片里云舒的眉眼比劃了下,“得有七分相似!”
到這兒,柏戰已經百分百確定,兇手王德義就是江卓指派的。
但為了拿到實錘證據,他特意去了王德義在鎮上常出沒的小酒館。
他找到了跟王德義不錯的一個哥們,裝作是王德義的老家的一個哥們,操著一口地道的家鄉話,掏出來一盒煙遞過去,故意提起:“聽說德義最近跟著大人物發財了,路子挺野啊?”
對方喝了點酒,見柏戰口音地道,又遞了煙,警惕性瞬間降了下來,拍著柏戰的肩膀炫耀:“那可不!德義現在跟著市里的大領導做事,吃香的喝辣的!”
“哦?啥大領導這么能耐?”柏戰順著他的話頭追問。
對方壓低聲音湊到柏戰耳邊,只兩人能聽見:“還能有誰?江市長啊!不過這事兒就你、我還有德義知道,可不能讓旁人曉得,不然小命不保!到時候別怨哥們沒提醒你。”
柏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深不見底,像淬了寒的鐮刀:“你還知道些啥?都說說,看看那小子跟咱倆有沒有說實話,我這次來找他就是投奔他來了,想跟他一起吃香喝辣的,可不能讓他給忽悠了。”
對方酒勁上來,又被勾起了炫耀欲,絮絮叨叨說了不少。
原來王德義早年在市里混黑道時救過江卓,曾幫江卓“處理”過一個擋路的絆腳石,后來江卓一路升遷,便一直把王德義當成私下的打手,但是要是失敗了的話無論如何都不能留活口,這也是為了給江卓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這次王德義行動失敗,才會引爆炸彈自,爆。
看來江卓能當上市長,并非毫無污點,他手里早就沾了人血。
“我跟你說這些都是我偷聽來的,那小子謹慎得很,嘴跟死鴨子似得,咋問都不說。”
拿到想要的消息,柏戰沒多逗留,回到招待所就寫了封舉報信,寄給了京都專案組。
臨走前,他又去了陳德光家一趟,留下些補品才離開。
幾天后,江卓被暫停職務、接受審查的消息,就登上了報紙。
“云醫生!云醫生你快看!那位江先生被審查了!”
云舒剛給一個發燒的患者打完針,小護士就舉著報紙跑過來:“報紙上說他貪污受賄,還指使別人行兇!云醫生,你說這新聞會不會報錯了?我看那位江先生,也不像是這種人啊!”
云舒也挺意外,接過報紙掃了一眼,還真是:江卓被革職調查。
不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看來江卓確實有問題。
不管在哪個年代,仕途上的高官就沒有手腳干凈的。
“人心隔肚皮,有些人,確實不能只看表面。”
把報紙還給小護士,云舒看了眼掛鐘,已經到了中午休息時間。
她簡單收拾了下,叮囑小護士把藥品歸置好,便回了家。
路上聽人說,今天服務社到了一批新鮮帶魚,是用冰碴子運來的,怕放壞了急于出售。
云舒得知后就去服務社買了幾條,想著平時李巧鳳沒少惦記她,便分出兩條給李巧鳳送了過去。
剛走到門口,還沒等進門,就聽見李巧鳳驚惶的聲音:“你說啥?柏戰受傷了?啥時候的事……嗚嗚!”
“你小點聲!喊那么大聲干啥?”王大民壓低嗓門呵斥,“柏戰特意把受傷的消息封鎖了,就怕云舒知道了擔心!我跟你說這事,是讓你心里有數,你瞅瞅你這動靜,要是被云舒聽見……”
不等王大民說完,云舒已經挎著籃筐推開門走了進去,滿臉焦灼地對著院里的兩口子追問:“到底怎么回事?柏戰怎么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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