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沼守和所有日軍守備隊那驚恐絕望的目光中。
保定西城墻那段他們引以為傲的“絕對防線”,被硬生生地轟出了一個寬達百米的巨大缺口!
“‘鐵牛’!突擊!”
周衛國沒有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嗚――嗚――嗚――!”
刺耳的沖鋒號響徹云霄。
一百臺“憤怒的公牛”在這一刻同時發動。
它們那簡陋的、但卻被加固過的柴油機爆發出了最大馬力。一百頭“鋼鐵巨獸”卷起漫天煙塵,越過戰壕,碾過鐵絲網,向著那個剛剛被轟開的缺口發起了決死的、一往無前的沖鋒!
“射擊!射擊!攔住他們!”
缺口處的日軍瘋了一樣地用機槍和擲彈筒向著“鐵牛”猛烈開火。
然而,子彈打在“鐵牛”正面那厚達20毫米的、傾斜的鋼板上,只能濺起一串串無力的火星。
而“鐵牛”車頂上那由“鳳凰”老兵操控的mg34通用機槍,則開始進行無情的、壓制性的還擊。
“噠噠噠噠!”
“撕布機”的咆哮瞬間就將日軍在缺口處那幾個臨時搭建的火力點打得啞了火。
“轟!”
第一臺“鐵牛”一馬當先,它后面拖著的那個裝滿了五百公斤炸藥的車斗,被它用慣性狠狠地甩進了一個阻擋在缺口處的巨大碉堡殘骸里。
駕駛員在最后一刻拉動了引信,然后從側面的逃生口翻滾而出。
“轟隆――!”
一聲比剛才炮擊還要恐怖的巨響。
五百公斤的烈性炸藥在缺口處轟然引爆。
那個巨大的碉堡連同它周圍幾十米內的所有日軍,都在瞬間被汽化。
一個更加寬闊、更加平坦的、通往城內的死亡通道被徹底打開了!
“‘鐵流’!跟上!”
“‘老虎團’!給我沖!”
周衛國拔出了自己的指揮刀,第一個跳出了指揮所。
“殺!!!”
數十輛九七式、八九式坦克和數千名“老虎團”的戰士,如同決堤的洪水,跟在“鐵牛”的身后吶喊著沖進了保定城。
巷戰,開始了。
然而這場巷戰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日軍被徹底打懵了。
他們引以為傲的、堅固的街壘和房屋,在“鐵牛”那簡單粗暴的撞擊和“龍牙”火箭筒的精準點名下被一個接一個地摧毀。
他們躲在暗處的機槍火力點剛一開火,就會被伴隨步兵前進的、“鳳凰”的狙擊手從千米之外一槍爆頭。
飯沼守在指揮部被切斷后,只能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帶著他的衛隊,在不斷縮小的包圍圈里左沖右突,試圖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然而,他面對的是一支在火力、情報、戰術、甚至意志上都全方位碾壓他的軍隊。
戰斗從凌晨五點持續到上午九點。
僅僅四個小時。
保定這座岡村寧次寄予厚望的“鎮魔石”宣告陷落。
師團長飯沼守在最后的巷戰中被“老虎團”的戰士亂槍擊斃。
第110師團除少數投降外,大部被殲。
消息傳出,整個華北一片死寂。
如果說“斬首”阿部規秀是特種作戰的巔峰,讓日軍高級將領人人自危。
那么“強攻”保定城則是正面決戰的最暴力的“肌肉秀”。
它向所有人都展示了獨立旅這臺戰爭機器一旦全力開動所能爆發出的那種無可匹敵的、摧枯拉朽的……毀滅性力量。
北平,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啪!”
岡村寧次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的臉上血色盡褪,一片慘白。
“保定……陷落了?四個小時?”他喃喃自語,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飯沼守……玉碎了?”
參謀長低著頭,聲音艱澀:“哈伊……根據航空偵察,保定西城墻……已不復存在。城內火光沖天。第110師團,已失去全部聯系……”
“噗――”
岡村寧次再也壓抑不住,一口鮮血猛地噴灑在了他面前的作戰地圖上。
他被張合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給……“打吐血”了。
“黑蝗”計劃的失敗已經讓他元氣大傷。
而保定的陷落,則等于是被張合狠狠地抽走了他最后一根脊梁骨。
他知道他已經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他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和張合在棋盤上進行博弈的籌碼了。
“命令……”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扶著桌子,顫巍巍地站起身,“命令,華北方面軍,所有部隊……全線收縮。”
“放棄河北平原……放棄所有二線城市。全部兵力,退守……退守北平、天津、青島,三大據點……”
“我們從‘重點防御’,轉入……‘絕對防御’。”
這個命令等同于,將整個華北的、廣闊的土地,拱手,讓給了張合。
這是一個比“斬首”阿部規秀,還要輝煌的、決定性的戰略勝利!
然而,在太原獨立旅的指揮部里,氣氛,卻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歡欣鼓舞。
張合,正看著一份剛剛統計上來的、保定攻城戰的……戰損報告。
他的眉頭,緊緊地鎖著。
“‘鐵牛’部隊,參戰一百臺。被擊毀……四十二臺。”
“‘鐵流’坦克部隊,參戰三十輛。被擊毀……九輛。”
“‘老虎團’、‘鳳凰’……合計傷亡,超過八百人。”
“旅長,”李云龍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這場仗,咱們雖然打贏了。但是,這個代價……太大了。”
“我們是在用我們最寶貴的剛剛才建立起來的工業家底,在和鬼一換一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