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面羞澀,細細念著,幾乎將每一個字都記在心中。
只覺得念在口齒間,整個人都飄忽起來,快活不已。
睜眼抬眼處,一片羞澀滿意。
“果然不錯。”晉城公主贊嘆,“這樣好的賦,應該送入宮中,給父皇母后一同鑒賞。”
如果能得公主舉薦,那對仕途簡直百利而無一害。
男賓那邊,大家對照哥兒的艷羨越發清晰。
又是新的一輪游戲。
虞聲笙已經覺得乏了。
這酒也品過,果子糕餅也吃了,珍饈美味也嘗了,差不多也該打道回府。
她又瞥了一眼翹首以盼的晉城公主,只好又按捺住沖動——罷了,再等等吧,辦一場詩會也不容易,說不定卦象上說的遲來的轉機很快就到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先來的不是轉機,而是徐詩敏又一次念到了她的名字。
“真是有緣分。”徐詩敏嬌柔笑道,“這是第二回了,將軍夫人難道還要再一次出個彩頭么?”
虞聲笙眸光流轉,緩緩看過去,似笑非笑。
她的眼底泛濫著寒意。
看得徐詩敏竟有些背脊發毛,不寒而栗。
剛要開口,虞聲笙直接搶在她前頭說話了:“真沒想到大奶奶竟這樣有閑情逸致,玩了一次的把戲,還要再玩,看樣子你今日是非要看我作詩嘍?”
陰陽怪氣,意有所指。
徐詩敏慌亂了一下:“不過是游戲,怎么聽虞夫人的話好像是我故意的,你不作就不作好了,何必這樣說話?”
“是不是你故意的,你自己最清楚。”虞聲笙懶得跟她兜圈子,“今日詩會,東家府上是什么用意,在座的各位心知肚明,所以參與作詩挑戰的人都是未婚男女,怎么會有我的名字,我真是搞不明白;不妨讓大奶奶把手里寫著我名字的紙條亮出來看看,看是誰的筆跡,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后搞我。”
徐詩敏瞬間收緊了掌心。
“都是成婚的人了,你也做母親了,出門在外面子是自己給自己的,我也不想為難你,可無奈——你不聽勸呀。”
虞聲笙冷笑著起身,“我再說一遍,我不會作詩,沒學過也沒興趣學;你要是想以此打壓我,讓眾人覺得我胸無點墨,隨便你;我虞聲笙從來也沒有隱瞞過這一點,不需要你再大家面前再次提醒,怪沒趣的,徐大才女。”
徐詩敏:……
瞬間,她面色一陣青白,竟說不出半個字來反駁。
她太怕虞聲笙會強硬地要她手里的紙簽子。
更怕被人看穿那上面的筆跡是自己所有。
勉強扯了扯嘴角,她又笑道:“瞧瞧,將軍夫人好大的威風……”
“既然知道我威風大,下回罩子放亮一點,別再針對我了;我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鄉野長大的,粗鄙慣了,別惹急了我,給你府里那些個能說的不能說的抖出來,那可就不好了。”
說罷,虞聲笙重重擱下酒杯,起身向著郭大太太行了個禮,借口自己多吃了幾杯酒,想去花園里散散。
郭大太太樂得看戲,也不便當面指責徐詩敏,見狀哪有不答應的,忙還讓身邊幾個丫鬟領路,還說后頭廂房備了溫熱的解酒湯,請虞聲笙去用一盞。
虞聲笙剛走,晉城公主就冷冷開口:“你是誰家的婦人?”
這話是對著徐詩敏說的。
“回殿下,我是鎮國將軍府的大奶奶。”
“鎮國將軍府?早就聽聞鎮國將軍府滿門將領,皆是忠君之臣,府中的女眷竟這般上不得臺面,實在是讓人驚嘆。”
晉城公主不屑地瞥開眼,“這樣的人也配主持什么詩會,實在是貽笑大方。”
霎時,徐詩敏臉色慘白如紙,身子顫抖著,搖搖欲墜。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