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兒,你實在太聰慧了。”裴司堰笑出聲。
他連帶耳邊的芍藥艷而不俗,煥發著奪目的光彩,簡直是玉面朱唇,笑如朗月,風流天成。
竇文漪看得有幾分癡,“是嗎?”
裴司堰扶著她的腰肢,不急不緩道,“福州戰事焦灼,海盜出沒,賀家軍無暇分身,泉州附近只有章承羨的大軍,如今和謝歸渡在承溪一帶對峙。謝歸渡占據了有利地勢,初戰告捷,章承羨本就不擅長水戰,若數次進攻,還沒有進展,只會讓軍心受挫。”
“謝歸渡還找了個與裴云澈相識的人,假扮端王。”
“受災的百姓眾多,戰事越是多拖一天,就會多死許多無辜的百姓。更何況,謝歸渡是重生之人,惹出的亂子不小,若是不及時把這把火摁住,只會讓大周雪上加霜。”
“更何況,朝中暫時還找不到這般合適的人,既能帶兵打仗,還能震懾地方豪族。”
“這次,看我不宰了他!”裴司堰眼里透著濃烈的恨意。
謝歸渡就應該被千刀萬剮!
竇文漪心口一凜,很是驚訝,“圣上,已決意御駕親征?可朝廷紛亂,誰來留守坐鎮?”
裴司堰神色冷峻,鄭重其事,“漪兒,你是朕的皇后,你來鎮守最適合不過。朝中大小政務老師自會處置,只是遇到特大的緊急事務,則需要你來做決定。”
“我?”
“你一直都是我的福星,更是大周的福星,你一直在力挽狂瀾,努力讓百姓免遭戰火之災,我相信你的選擇。”
“只可惜,這次無法替你過生辰,下次,我回來給你補上。”裴司堰十分遺憾。
竇文漪以前對生辰從不期待。
因為辜夫人生她的時候大出血,遭了罪,想必看到襁褓中的她時,心情也會很復雜。
記憶中,她對自己沒有多少笑臉,更不要說抱她,或許從她一出生起,她就覺得自己是一個累贅。她對自己不曾用心培養,把自己當著陌生人對待,任她自生自滅。
每次過生辰都會提醒辜夫人,她那兩年遭受的罪過,辜夫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和敷衍,導致她其實想要逃離竇家,對情愛近乎執拗的偏執。
后來,她頂著災星的名頭,更讓她有了正當的理由抒發對她的恨意。
裴司堰感受到她情緒不對,心里堵得慌,“怎么了?兵貴神速,這次真的沒法子……”
竇文漪抬手堵住了他的嘴,“三郎,你誤會了。國事要緊,我怎會不理解。其實以前我并不期待過生辰,就連及笄都是在玉清觀渡過的,我不在乎的,你知道的,我和我母親并不親近,所以……如今,只是因為有了你,才有了期待。
裴司堰知道被最親近的人傷害是什么滋味,比如溫國公府。
那是錐心之痛,痛徹心扉。
身為兄長的竇明修又是一個蠢貨,而父親竇伯昌只關心自己的仕途,唯一的欣慰只有竇老夫人一人。
竇文漪一路走來,何其艱難,她面對的各種坎坷不會比他少。
裴司堰沉默良久,恨不得以身代之,恨不能早幾年與她相識,對竇家的厭倦蔓延到內心深處。
“三郎,你待我真的很好,我與你在一起的每一日都很開懷,待你凱旋,你給我補一個隆重的生辰就好。”
竇文漪摸了摸小腹,笑得狡黠,“你可要早些趕回來,可別讓我等太久,小家伙一天天也會長大,他也會想爹爹的。”
“好,我答應你,最遲,兩個月,一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