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肌膚上很快就冒出一條條紅色的痕跡,可不管多用力,也洗刷不干凈那些污漬……
半個時辰過后,福安郡主換上了干凈的衣裙,重新回到了偏殿。
一條雪白的貓奴沖著她“喵嗚”叫了兩聲,她蹲下身子,抱起了雪團,輕輕地撫摸著它的背脊。
門嘎吱一聲,宮婢們端來好些精致的菜肴進來,靜地布好菜,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竇文漪拿著一本書,走了進來。偏殿內,只剩下兩人與一只貓。
她將手中的書擱在矮幾上,沒有急著催促,只是柔聲道:“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福安郡主抱著雪團,卻沒有動。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梳理著雪團柔軟的毛發,沉默了片刻,終于抬起頭,眼眶紅腫,卻帶著近乎絕望的清醒。
“文漪,”她輕聲開口,嗓音沙啞,
“你說得對,我的人生還長。可我過去的人生,就像一場由我母親編織的、華麗卻不堪一擊的夢。我活在夢里,以為一切唾手可得,權利、財富、男人,包括……謝歸渡。”
她提到這個名字時,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抱著雪團的手臂也收緊了些。
竇文漪在她對面坐下,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可我并沒有繼承到母親的智慧,卻繼承了她的奢靡。”
“她對我的愛,對我的教導更是隨心所欲的,她沒有讓我擁有自保的本事,她只希望我做一顆聽話的棋子。”
“謝歸渡對我從未有過真心,他看我的眼神,冰冷得就像看一件物件一樣!”
福安郡主滿口苦澀,“從一開始,他接近我,與我成親,都是為了得到母親的權勢,成全他的野心,雖然我一直都知道,可我心存僥幸,以為他遲早會變……”
“福安……”竇文漪有些心疼。
這些道理,以前她不明白,現在明白,可代價也太大了些。
福安郡主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涌的情緒:“這一路,我目睹了太多。他甚至還和倭寇暗通曲款,暗中囤積兵甲糧草,縱容那些海盜燒殺劫掠……他不是人!”
她的眸光透著痛恨。
竇文漪握住了她的手,“福安,你能看清這些,實屬不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福安郡主仰起臉,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我不能茍活,更不能眼睜睜看著謝歸渡毀了大周的基業,挑起戰火,生靈涂炭,受苦的只會是老百姓。”
她像一字一句道:“我想見圣上,我想將功補過!”
“謝歸渡,他就是個瘋子,他想要造反!我知道一些情報,雖然不全,但我愿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圣上。”
竇文漪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守護自己的家國,是我們每個人應盡的職責,圣上他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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