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堰不禁笑了,章承羨身經百戰,在天寧城附近,還有人傷得了他?
竇文漪與他的關注點完全不同,她雙眼放光,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家眷?是誰?”
“說是他未婚妻,好像姓沈。”
竇文漪神色微凝,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腦袋嗡嗡的,竟是老熟人!
這兩人進展神速,對外都能以未婚妻相稱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這門親事很快就能修成正果呢?
她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想要再次確認,“不是是與我年齡相仿,個子差不多,長得特別漂亮,笑起來還臉上甜甜的,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對,對,那姑娘氣質出塵,面容清麗,溫溫柔柔,只是夜色太黑,酒窩,屬下倒是不曾注意到。”
竇文漪心中雀躍,幾乎可以肯定是他們兩人。
裴司堰唇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讓他們進來,安置到西廂房。”
這小子長本事了,為了討媳婦,開始不擇手段了嗎?
竇文漪擱下筷子,有些心急,“我們去看看吧,章承羨受傷了。”
他側目看向她,語氣篤定,“別急,先等著吧,說不定他們會主動來尋我們。”
這廂,沈梨舒小心翼翼攙扶著章承羨,女兒家獨特的幽香直沖鼻尖,勾得他有些心猿意馬,控制著力度,半倚靠著她進了廂房。
沈梨舒客氣地向管事道歉,“多謝老丈,不知主家是誰?能否打攪一下,我……家公子,受了傷,能否討點金瘡藥來?這莊子上,可有大夫?我們可以付銀錢的。”
今日她去寺廟里上香,不巧遇到了歹人,章承羨出手相救,只是對方人多,他不慎掛彩,傷到了肩膀。她雖然簡單處理了一下,還是希望找個大夫好好瞧瞧。
說著,她就掏出一定銀子,遞了過去。
管事并未接過銀子,笑著婉拒,“姑娘,使不得,還請兩位貴客稍等片刻,待我去問問我家主子。”
旋即管事便退了出去,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章承羨癱坐在座椅上,半瞇著眼眸,自然注意到她的緊張和窘迫。
原本摸在袖口處的手不自然地收了回來,他行軍打仗,隨時都備著上好的金瘡藥,哪里需要她拉下面子去討要,只是見她神色擔憂,十分緊張自己的傷情,他心口不由泛起一絲隱秘的甜意。
沈梨舒看著未送出去的銀子,眉頭微蹙,“也不知,這家主人是誰,他家管事的規矩也實在太好了。”
章承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一臉淡定,“管他是誰,既然肯開門迎客,就沒有歹心。”
他環視一圈,屋子里的陳設古樸典雅,小到擺件,大到床榻、家具、屏風等,處處彰顯出低調的奢華,根本不像普通人家。
而且,方才,他已注意到,那管事腳上的肥靴根本不是普通的靴子,而是軍靴。
沈梨舒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血腥氣,實在坐不住,倏地起身,“我還是跟過去看看吧,你就在這里等我,一來一回,實在太慢。”
章承羨立馬起身,一把拽了她的手腕,“你急什么急?我只是受傷了,不是死了。”
“可是……”
“大晚上的,你就不怕再次遇到歹徒?”
他的目光沉靜,語氣不容置疑,“要去,一起去。”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是管事恭敬的聲音:“章將軍,沈姑娘,我家主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