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都是誤會!”
“既然是池公子府上的家事,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隨著官兵的退去,大殿內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刀光劍影在激烈碰撞。
蕭霖冷冷地瞥了一眼周珈芙。
“還待在這里做什么?”
“舍不得走了?”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說完,便轉身,率先走出了城隍廟的破敗大門。
熾也反而將手臂收得更緊了。
他低下頭輕笑,聲音不大,但是讓走到門口的蕭霖恰好能聽到。
“家福姑娘,這就想過河拆橋了?”
周珈芙偷瞄了蕭霖一眼,隨后狠狠地踩了熾也一腳。
熾也吃痛,悶哼一聲,這才松開了手。
周珈芙得了自由,也顧不上去跟他計較,匆匆追了出去。
月色如霜,將回客棧的路照得一片清冷。
蕭霖走在最前面,背影挺拔如松,卻也孤寂如山。
周珈芙跟在他身后,隔著三五步的距離,不敢靠近,也不敢遠離。
熾也則像個沒事人一樣,雙手枕在腦后,悠哉游哉地跟在最后面。
三個人,三道身影,一路無。
那氣氛,壓抑得連路邊的蟲鳴都識趣地噤了聲。
回到客棧,熾也識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周珈芙磨磨蹭蹭地跟著蕭霖進了屋。
屋內的燭火靜靜燃燒著。
周珈芙不敢去看蕭霖的臉。
兩人明明隔著一張八仙桌的距離,她卻大氣不敢喘。
她垂著頭,雙手無措地絞著自己的衣角。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周珈芙以為自己會在這片死寂中化作一尊石像時,蕭霖終于開了口。
“嫁人了?”
“呵。”
“可需要朕,給你隨一份大禮?”
周珈芙拼命地擺著手。
“不、不是的……那只是權宜之計!”
她想把話題往別處引開,從懷中掏出那張被她捏得有些發皺的紙卷。
“定縣鐵礦有問題,我們探查到的,或許還只是冰山一角。”
蕭霖的目光,從她的小臉上,緩緩移到了那張小小的紙卷上。
他伸出手,接過了紙條。
他看都沒有看一眼上面的內容。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她,眼底翻涌著周珈芙看不懂的驚濤駭浪。
“周珈芙。”
他連名帶姓地喊她,聲音沙啞得厲害。
“朕的冊后圣旨,早已頒行天下。”
“你,就是朕的中宮皇后。”
“貪玩,也要有個限度。”
帝王的威壓,如大轟然壓下,壓得周珈芙幾乎喘不過氣來。
周珈芙的唇角,死死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悄悄地蜷起了指尖,冰冷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的軟肉里。
那細微的刺痛,讓她混亂的大腦,有了一絲清明。
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垂下眼簾,低聲道。
“是。”
“臣女,知曉了。”
“臣女知罪。”
她這副溫順又疏離的模樣,像是一根根細小的針,密密麻麻地扎進了蕭霖的心里。
他胸口那股滔天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瞬間熄滅了大半,只剩下無盡的疲憊與無力。
他看著她,終究還是緩和了語氣。
“那個姓池的,不是我們大盛人。”
“他來定縣,目的絕不單純。”
“也就只有你,才會傻呵呵地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