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昏倒了!”
“他吐血了!”
“這是個乞丐嗎?”
“哪有乞丐騎官馬的,不要命了不成?!”
驛站的馬都是官馬,馬身上都是烙了印記的。
若是有人偷盜官馬販賣,可是要坐牢的。
街上的人群開始涌動,看到有人群聚集,后面的人越發地耐不住好奇也想擠進來看看。
姚十三牢牢地牽住女兒的手,怕她被人群沖散。
蕭恕個子高大,他早就看到了周從顯。
魏尋的毒本就不難解,就算不解,幾個月的時間也會自然消解。
周從顯恐怕是接到魏尋的信,快馬加鞭趕來的。
真是好巧不巧,就讓他撞到這一幕。
小東西還是上道,不枉他費心給她慶生。
蕭恕的聲音懶懶的,“你不去幫他嗎?”
聽到他的話,姚十三錯愕地轉頭,“我?跟我有什么關系?”
她看著很像菩薩轉世嗎?不能見到誰都要幫吧!
他看著已經剛被人群包圍的周從顯。
“英國公世子要是凍死在禹州街頭,確實和你無關,應該是和本王脫不開干系。”
英國公世子……
姚十三的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前兩次都遮面。
剛剛,他應當是看到了吧。
她渾身一僵,才緩緩地轉身,從人群縫里看到一只手,他的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只被燒毀了的金鐲子。
“阿娘,你怎么了。”
芙兒察覺阿娘的異樣,忍不住張開手臂抱住阿娘。
她摸了摸女兒的小臉,“阿娘沒事。”
她朝女兒投去一個安心的笑容。
她輕呼了一口氣。
看見了也好。
免得總是擔驚受怕。
他們早就回不去了,看到又何妨,沒看到又何妨。
“窈兒!”
姜興堯發現這邊人群地涌動,他這才提著大包小包地擠了進來。
“發生什么事兒了?”
前面的人群圍了一圈又一圈。
蕭恕頭也沒回,“英國公世子周從顯,不知為何吐血暈倒了。”
姜興堯的臉色一變,拉著妹妹和外甥女轉身就走。
“你若還是我妹妹就不準管,走。”
姚十三看了眼哥哥,唇角不自然地勾了勾,“我不管。”
慶總管看了眼已經走遠的姜家兄妹。
“殿下,要帶回去嗎?”
蕭恕,“女人絕情起來,就是孩子爹都可以不顧生死。”
“陛下跟前的新貴,死在本王的地盤上,本王可討不得什么好處。”
慶總管手一揮,立刻就有人抬起臉色已經灰白的周從顯。
圍觀的百姓迅速朝兩邊散開。
蕭恕這才看清周從顯的模樣。
他輕聲“嘖”了一聲,這還是當朝新貴嗎。
滿臉的胡茬,眼下青黑。
若是不看這張臉,說是路邊的乞丐,都不為過!
姜興堯進門就要收拾東西。
動靜大得都將隔壁帶孩子睡覺的乳母吵醒了。
“大人小聲些,小公子剛睡著。”
他這才輕手輕腳了些,“窈兒,跟我回定縣,在定縣也不耽誤你做買賣,你做什么哥都不干涉你。”
“唯一要求,跟我回定縣。”
姚十三看著哥哥的眼睛,“哥,姜時窈已經死了,我現在是姚十三。”
“周從顯和我無關,他不能帶我走。”
她輕“呵”了一聲,隨后望著隔壁孩子的方向。
“國公府,怎么會容許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人進門。”
她的聲音一頓,“再說,他應該已經死心了。”
他應該是聽到是芙兒叫蕭恕爹爹了。
一個男人,怎么能容許自己的女兒叫別的男人爹爹。
“不用咱們躲,估摸著這會兒他已經出禹州城了。”
姜興堯看著她故作輕松的樣子,他永遠忘不了他在京城里聽到的那些過往。
“窈兒,哥不怕一萬,就是萬一……”
姚十三笑了下,“哥,你可別忘了京城貴人們的秉性,他們最忌的就是萬一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