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備大人手下的兵馬瘋狂的在官道上奔馳,不給城中人任何的反應時間。
蒙陰縣衙也是真的簡陋,甚至于城墻都坍塌了一塊。
不過這也倒是省了不少事,大門口這邊兒,還在殺閹黨的爪牙,宋文啟他們已經大步流星的從坍塌處進入縣衙。
宋文啟也不客氣,既然做了,就做到底。
直接擺出了比守備還強的架勢,昂首挺胸率先一步殺了進去,然后沿途打量著這些所謂的控制這縣令的人手。
果不其然,在內堂門口,站著個聲音奸細的太監,正在領著一群爪牙,如臨大敵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宋文啟就此停住腳步,順勢站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而另外一頭,進入到縣衙大門,方守備的眉頭也緊緊地皺起,因為手下人匯報,堂堂縣令大人的親屬,竟然悉數被關押在馬棚里。
其中縣令的妻子,被這群太監的爪牙直接凌辱致死,而縣令的老母也因為救人,而被亂棍打死。
尸體直接就埋在馬棚里。
從始至終,這群人就沒拿人當人看,更甚至已經將縣令當做了枯骨。
等到縣令大人被救出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慘狀,根本控制不住情緒,直接昏死過去。
方守備皺眉,殺人不過頭點地,這群閹狗做事情竟然這么絕。
即便是自己袖手旁觀,等到事情風波過去,他們又豈能放過自己。
物傷其類,這位守備大人是真的怒了。
先前他還對宋文啟在心里頗有怨,覺得這位小小的巡檢,做事情過于不考慮后果,但現在看來,若不是這位巡檢,直上諫,怕是最后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當下也不在考慮那么多后果,而是直接在縣衙旁的耳房之中坐下,然后開始發號施令。
先是將所有的閹黨爪牙悉數抓過來,然后要趁著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將事情坐實。
先上來就抓來了一大批心不甘情不愿的苦主。
大家本來在家里躺的舒舒服服,結果過來一大堆跟瘋了一樣的兵丁,進門就說他們是苦主,是被閹黨迫害的百姓。
稍有反抗,就是一頓鞭子抽了過來。
當然,苦主不可能太單一,還包括縣衙的一干小吏。
此時這群人哭哭啼啼,看著眼前不知道為何發瘋的守備。
至于稅監太監本人,雖然據說當時宋文啟他們入城的時候,還在城內,可等到宋文啟他們殺入之后,便第一時間逃回了稅監衙門。
等到這些“苦主”,簽字畫押,將一干閹黨的如何逼迫百姓,如何妄圖脅迫縣令,說的清清楚楚。
事情驟然之間,仿佛明朗起來。
于是,這位守備大人揮揮手,準備將這些人呆下去。
方守備撫摸著胡須,仿佛剛剛知曉了這一切,“這些喪盡天良的稅官,竟然敢違背朝廷法度,私自收取賦稅,將百姓逼迫到這種地步,也難出現了這等殘暴的江洋大盜。”
而就在此時,昏迷的縣令大人,終于蘇醒過來。
有宋文啟隨行的軍醫,攙扶著走到堂前。
那些尚未離去的官吏,一個個戰戰兢兢的看著縣令,一句話都不敢說,聲音似乎安靜的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縣令一雙眸子血紅的望著在場的所有人。
“大人,屬下并非不想救您,是那些閹狗逼迫啊!”
“大人,屬下一時糊涂啊。”
“大人,剛才屬下還手刃了一名閹狗爪牙。”
這下子,方守備也好,手下的兵丁也罷,就連宋文啟,全都本能的皺了下眉頭。
這倒不是說,他們的反應有什么不妥之處,而是他們反水的速度太快,太沒有節操了。
但是大家也只是微微一愣神而已,旋即便恢復了正常。
即便是縣令大人,也收斂了情緒,微微瞇起了眼睛,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的看著眼前所有人。
等到軍醫催促了一下,這才緩步上前。
他甚至沒看方守備一眼,因為在他看來,這位守備就是冢中枯骨而已。
“你就是宋文啟?”
“正是.......下官正是宋文啟。”
“本官的縣尉是你殺的?縣衙是你帶隊攻破的?”
“不敢欺瞞大人,下官確實出了力,但是事情的掌局之人,卻是方守備。”
“糧倉的稅糧是怎么回事兒?”縣令繼續問道。
宋文啟眉頭微微皺起,此時他意識到,這位縣令,絕對沒有外界想象的那么無能。
不然他不可能搞出密信,更不可能對外界的事情知曉的如此清楚。
不過有一點那是真的,那就是他被人控制了,親人就死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下官也不知道。”
“你最好不知道,對朝廷的稅糧動手,可是死罪。”
宋文啟再度行禮道,“下官明白。”
縣令微微頷首,然后對著站立在不遠處的一名黑衣人道,“將那些狗屁爪牙帶過來。”
不一會兒,那些被活捉的閹黨爪牙便被擒拿到了縣令眼前。
“是誰命令你們攻打縣衙的。”
一群爪牙嚇傻了,連忙道,“大人冤枉,我們哪里敢攻打縣衙,我們是奉稅監大人的命令.......”
話還沒說完,便被黑衣人一刀斬殺。
干凈利落,一刀斃命。
縣令大人表情冷漠,繼續看向其他爪牙,“想清楚了再說,你們也不想現在就死在這里吧。”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