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衛看了王麻子一眼,王麻子斯哈著大板牙,馬上搖手:“這,你一個女的,我一個大男人……你自己去吧,不敢去就叫別的人帶你去。”
林姨娘又走到另外一個解差那里:“大人,我怕山里有狼,你能帶我去小解嗎?”
那解差猥瑣地看著謝川妄,謝川妄閉眼裝死。
那解差早就垂涎林姨娘的美貌、乖巧,這種女人最好弄,睡了沒啥麻煩。
那解差忙不迭地站起來,高興地咧嘴,卻嘟囔著:“女人真麻煩,我這走得也累死,還要陪你打狼。”
這里是山腳下,但不是山里,四周也就一些簡單的田間溝渠和半人高的莊稼擋著。
謝明禮惱怒地一把扯住林姨娘,邊往外拖邊說:“我陪你去。有狼不怕,被人吃還不如被狼吃了,反正都是個死。”
那解差看謝明禮強出頭,嘁了一聲,惱羞成怒地罵道:“說要去的是你們,說不去的還是你們,耍老子呢?”
一鞭子劈頭蓋臉朝謝明禮抽過去。
林姨娘把謝明禮護在身后,她含淚懇求道:“大人,求求你,不要打二少爺。”
鞭子抽在她身上,她疼得冒汗,也不躲,只求饒過謝明禮。
老沈氏罵罵咧咧,罵謝明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罵他不孝,害姨娘被打,還罵林姨娘是懶牛拉磨屎尿多。
謝川妄也跟著罵這一對母子是掃帚星。
眾人不是瞎子,無語至極。
寧國公府其他的人都默許了這些行為。
解差抽了林姨娘又抽謝明禮,謝明禮擋在林姨娘身前,一聲不吭地挨著鞭子。
林姨娘哭著說:“二少爺,你沒必要護著姨娘,姨娘是賤人。”
謝明禮絕望地說:“姨娘,你越是自輕,越被人作踐啊!”
老沈氏罵了一聲:“你這賤種,你想餓死你爹?”
林姨娘低著頭跟解差去草叢了。
沈玉蝶看著她的背影,嫌惡地說:“臟死了!”
*
京城。
高山、高峰回京復命。
“大小姐,屬下不辱使命,已將謝流煙斬殺。”
“確認是她?”
“確認。”
“她可有說什么?”
高山、高峰如實匯報謝流煙臨死前猜出是齊玉柔要殺她,并且禍水東引,告訴將軍府是齊玉柔要設計陷害將軍府。
齊玉柔大怒:“這個賤人,果然毒得很,死了還想叫將軍府向我尋仇。”
李青鳶(謝流煙)前世里是她的死黨,這一世,謝流煙好似專門克她。
她兩歲從“鵝鵝鵝”一炮而紅,“靜夜思”令她被譽為神女。
四歲那年,肖姍姍上位正妻,她有機會參加長公主的賞梅宴。
在席上,她宣稱要“七步成梅花詩”。
“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她等待眾人夸贊,盛贊卻沒有響起,眾人都狐疑地看著她。
“這一首不好嗎?那我再換一首。”
“我家洗硯池邊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
大家臉上甚至帶了古怪的揶揄。
長公主的臉上淡淡的,笑道:“這是寧國公府大小姐做的詩吧?”
“稟長公主,煙兒出生時流光溢彩,一歲說話,兩歲識字上千,并出口吟詩。”小沈氏驕傲地宣稱。
長公主笑著問:“今兒,謝大小姐可有佳作?”
謝流煙說道:“我胡亂做的,不算詩: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齊玉柔只覺得這首詩熟悉,卻不知道是哪首。
她試探地說道:“天王蓋地虎。”
謝流煙卻眨巴著大眼睛說:“你說什么?”
后來,她帶人把謝流煙按到水里差點淹死,問她到底來自何處,才知道謝流煙原來是自己的好姐妹李青鳶……
“人心易變,她從一開始就把我當成了敵手,而我還想著再續前世緣,與她守望相助。”
齊玉柔眼珠子都紅了。
她早就該把謝流煙弄死,單那些詩詞都夠她名垂九州大陸。
齊府那么多的物資都被這賤人弄走了,如今大約永遠封存在遺失的空間了。
“大小姐,不好了,宮里來人了。”
“又出了什么事?”
“來人說老爺如今只是從七品都事,宅子超了規制,朝廷要收回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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