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容一目十行地看了信,而后臉色煞白,跌坐在了凳子上。
等到晚上,宋麟剛回了主院,就顧玉容坐立不安地站在門口,見他進門,眼含淚花地迎了上來。
“麟兒,不好了!”
“你父親不知怎么找到了通達客棧,帶人將…將你舅舅打了個半死,把他貼身的行李砸的砸,搶的搶,若不是客棧老板幫著喊了大夫,怕就兇多吉少了!”
“那老板下午來了信,說你舅舅傷得嚴重,銀兩又被搶光了,需要救急。”
顧玉容將一個包裹塞到他手里。
“你快去瞧瞧!”
宋麟臉色亦十分難看,包裹里頭裝著些散碎銀子,是顧玉容此時唯一能拿出的現銀了。
“送錢可以,但不能我去,您也不能露面。”
他道。
“您怎么不想想,父親是怎么找到客棧的,舅舅與您的事,他又知道了多少?若被父親看到你們私下見面,要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宋麟看了眼包裹。
“而且,這些銀兩只夠藥錢。”
“客棧被砸,老板心中一定有怨氣,若不將人安撫好,他還能善待舅舅么?”
顧玉容愣住:“那怎么辦?”
他們的錢都進了尚書府,如今上哪變出來銀子去?
宋麟擰著眉心,頭疼得很,只覺最近倒霉事一樁接著一樁。
“錢的事我想辦法,您先想想怎么應對父親那頭吧。”
“尤其是那鈴醫的事,千萬不能被他知道,否則我們就真的完了。”
顧玉容嘴唇顫了顫,呆滯在原地。
宋麟猜得沒錯,沒多久宋子豫便回了府,身后的小廝還搬著一箱子物件。
在巷子里,宋子豫親眼看見紫鵲塞了銀子給“畢沅”,他心中惱怒,不知這些年顧玉容私下接濟了多少銀兩給這位表哥。
今日見畢沅穿戴奢侈,越發加重了他心中懷疑。
畢沅一個外地商人,哪能賺得了這么多?
索性吩咐下人,將他房中的值錢東西,銀錢都奪了來。
說不準這些東西,花的都是他將軍府的錢。
宋子豫沒仔細看那些物件,胡亂地扔進了箱中,讓趙管家來收拾,自己氣勢洶洶地趕去了主院。
姜綰聽說這消息的時候,正在行止院用晚飯。
“夫人先找到了畢沅的住處,又讓時序扮成他,與紫鵲演了場戲,還真騙到了宋將軍。”
碧螺一笑。
“這下主院可有的熱鬧了。”
又轉而皺眉道。
“只是沒想到,畢沅對顧玉容母子倒是真心實意,被打了個半死,仍舊沒將宋麟的身世透露半分,連鈴醫的事也瞞得死死的。”
姜綰道:“有些事不是想瞞就能瞞住的。”
她記得宋子豫很看重那鈴醫,當時不僅給了許多診費,還讓下人從庫房取了好些東西賞給對方。
“可那鈴醫已經走了,自然也將賞賜帶走了呀。”碧螺道。
姜綰微微一笑:“讓趙管家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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