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詩句念完,整個文光閣,鴉雀無聲。
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最后一句“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給震住了。
這是何等的決絕!
何等的擔當!
身為讀書人,卻喊出寧可舍棄功名,去當一個微末的百夫長,也要保家衛國!
良久。
魏長青默默地走到那位考官面前,拿過那張寫著《從軍行》的考卷。
他沒有看詩,而是直接撕開了卷頭的糊名封條。
一行剛勁有力的字跡,顯露在眾人面前。
“清河盧璘,字琢之。”
“這才是盧案首!”
一眾考官豈會沒有判斷能力?
兩首詩放在一起,高下立判。
第一首詩固然豪邁,風格也極像盧案首,但終究寫的是讀書人自己的抱負與決絕,立意還是在“我”。
可這首《從軍行》,卻另辟蹊徑,完全跳出了讀書人自身的視角。
它是在吶喊,是在號召!
是在用最直白,最有力的方式,鼓勵天下所有大夏子民,投筆從戎,共赴國難!
其立意之高,格局之大,已遠非第一首詩可比。
先前那位之鑿鑿認定第一首詩是盧璘所作的考官,故作失望地嘆了口氣,可臉上卻滿是笑意。
魏長青手持著盧璘的考卷,胸中激蕩,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轉過頭,環視眾人,一字一頓。
“這就是我臨安風骨,盧案首!”
“諸位同僚,此次院試,盧璘當為我臨安府案首,可有異議?”
“我等沒有半點異議。”
“實至名歸!當之無愧啊!”
夜涼如水。
圣院分院鐵門緩緩開啟,門外的喧鬧聲瞬間涌來。
“出來了!考生們出來了!”
“兒啊!我在這!”
焦急的呼喊聲此起彼伏,無數家人提著燈籠,伸長了脖子在人群中尋找自家親人。
盧璘背著行囊,隨著人流走了出來。
他沒有四處張望,穿過人群徑直朝著柳府別院的方向走去。
身后是鼎沸的人聲,身前是寂靜的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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