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明日便起程。”
“這大夏的江山社稷,還需要你來操持。”
柳拱聞,身子晃了晃,最終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操持國事?
自己連家都快保不住了。
得到了確切答復后,柳拱點了點頭,對著林延潮一拱手,轉身默默離去。
“至圣先師丘進曰:“政之興廢,在民憂樂;民之休戚,在官賢愚。今海內初定,而吏道未昌,愿陛下垂拱而責成于士,使股肱效其力,耳目盡其聰。”
“上沉吟良久,顧謂左右曰:“昔馬周有:‘天子者,以兆民為子,以三公為杖。’朕亦欲與賢士大夫共治天下,非獨朕之天下也。””
“丘頓首曰:“善哉!君任其勞,臣分其憂,此之所以圣也。””
文廟街,盧家小院,屋內。
盧璘合上手中的《大夏太祖實錄》,細細回味剛剛書本上的內容。
這一段寫的是大夏太祖和至圣先師丘的對話,確立了大夏朝后世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格局。
太祖皇帝果真非常人也。
能有“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超前思想,其境界,不亞于前世傳說中的堯舜。
放下《大夏太祖實錄》后,盧璘目光落在了桌上另外幾本書上。
《太宗定鼎垂統宏文實錄》、《世宗紹統顯武欽憲實錄》、《仁宗體天隆道至誠實錄》
這段時間,他看的書很雜。
除了為科舉準備的圣賢文章、策論實卷,閑暇之余,他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大夏歷任皇帝的起居注上。
從《大夏太祖實錄》開始,到后面七位帝王的日常起居,凡是能找到的,他都看完了。
其中最讓盧璘感興趣的,還是大夏太祖的生平。
哪怕是。
“閑暇之余,看看這些,權當解乏。”
沈春芳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他走到書桌前,拿起最上面的一篇策論看了看。
字跡剛健有力,論點清晰,引經據典,無一處不妥帖。
也是,璘哥兒心性沉穩,遠超常人,又怎會本末倒置。
沈春芳放下心來,正準備開口夸贊幾句,卻又聽盧璘繼續開口:
“夫子,我這幾日翻閱歷代先帝的起居注,倒是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問題。”
沈春芳捋了捋胡須:“哦?”
盧璘拿起桌上的幾本起居注,一一攤開。
“夫子您看。”
“從太祖皇帝之后的七位先帝,為何他們駕崩的時間,都如此……接近?”
“莫非我大夏皇室有何世病或代病不成?”
世病和代病,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家族遺傳病。
大夏七帝的結局,幾乎如出一轍,太過巧合,巧合得讓盧璘不得不往這方面去想。
盧璘看著夫子,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頭許久的問題。
話音落下,只見沈春芳瞳孔驟縮,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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