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璘哥兒,別想太多。”
“雷霆雨露,俱是圣恩。”
“圣上如此安排,說不定……是別有打算。”
一旁的柳拱也點了點頭,接過了話頭。
“璘哥兒,你這次童試雖然中斷了,沒能獲得秀才功名。”
“但回去之后,我就讓那孽子給你解了書童籍貫,還你自由身。”
柳拱本就是這個打算。
之前,他是想著等盧璘自己考上秀才,名正順地脫去奴籍,也算是一段佳話。
可誰能想到,中間出了這等意外,盧璘因那樁謀逆案,生生錯過了院試,沒能獲得功名。
柳拱心中清楚,璘哥兒這等人,絕非池中之物,遲早會一飛沖天。
自前幾年回府,第一次見到璘哥時,柳拱就知道,小小的柳府是拴不住他的。
也從未打算用一紙書童契約來拴住他。
唯有交心,方為上策。
柳拱剛說完,內堂門簾掀開,李氏和盧厚正好走了出來,將柳拱最后那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解了書童籍貫,還璘哥兒自由身?”
李氏臉上先是錯愕,隨即涌上狂喜。
盧厚眼中也滿是驚喜,兩人快步上前對著柳拱深深一躬。
“柳閣老,您真是個大善人啊!”
“我們盧家,永生永世都記著您的恩情!”
柳拱看著夫妻倆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的樣子,擺了擺手笑道:
“要說感謝,該是老夫感謝璘哥兒才對啊!”
這次盧璘在京都的驚艷表現,自己著實因禍得福。
不僅龐盛洗清冤屈,得以重見天日,連他自己也得圣上加封帝師的殊榮。
盧璘也起身對著柳拱鄭重地拱了拱手:
“謝過柳閣老。”
而后才轉頭回答沈夫子的話題:
“不過,圣上不是已經給了我最大的恩賞嗎?”
“能夠另開恩科,讓我繼續科舉,就是對我最大的賞賜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他需要等到明年,重新參加童試。
可明年,恰逢三年一次的鄉試之年。
若是錯過了明年的鄉試,下一次,便要再等上整整三年。
圣上另開恩科,特許他在明年八月單獨進行一場院試。
這便意味著,他可以直接趕上鄉試的末班車。
這道恩旨,比任何金銀財寶、官職爵位,都來得更為實在。
沈春芳聽到盧璘這番回應,微微一愣,隨即眼中滿是欣慰與贊許。
自己這個學生的心性,當真是沒的說。
不驕不躁,不貪外物,始終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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