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進去看王襲,見他依舊昏迷不醒,想著當初讓長子走因功授官的武官之路,是不是錯了?上次奉太皇太后命出京接應虞花凌便是九死一生回來,如今更是險些連性命都丟了。
但世家林立,多少家族遍布州郡刺史太守,掌握兵權,太原王氏在這方面一直勢弱,遍布文臣,若是長此下去,恐對長久不利。這也是他與父親當初深思熟慮做的決定,如今竟不知是對是錯了。
他吩咐跟隨的人,“將大公子抬回府,仔細照看。”
隨從應是。
王睿走出房門,見虞花凌已被聞太醫重新包扎好,瞧著便包扎的仔細,她似乎不太在意這點小傷,也沒有任何受到驚嚇的痕跡,心里也不由感慨一聲,多少世家女兒,偏偏這姑娘例外,自己的兒子對她動心,著實不意外。
虞花凌不知王睿心中所想,關心地問:“王侍中,今日多謝王校尉相護,待他醒來,我登門道謝。”
王睿擺手,“他是奉命行事,縣主不必謝。”
頓了頓,又斟酌道:“縣主已招了李常侍為贅婿,最好還是不要給犬子你可親近的錯覺,免得犬子行出錯事。”
虞花凌頓住,她什么時候給了王襲她可親近的錯覺?除了那日她在茶樓攔住她外,不都是公事公辦嗎?
王睿嘆氣,“如今犬子既然養傷,上下朝保護縣主之事,便無法做到了。還請縣主回稟太皇太后,另擇人選吧!”
虞花凌答應的痛快,“王侍中放心,我會回稟太后。”
她毫不猶豫又道:“王侍中也放心,我必不會給令郎可以親近的錯覺。我請旨賜婚入贅的人是李安玉,便只是他,我沒有腳踏幾條船的癖好。”
王睿頷首,“縣主巾幗不讓須眉,是本官小人之心了。但本官也是事出有因,今日恰逢時機,與縣主提醒一二罷了。還請縣主海涵。”
虞花凌搖頭,“王侍中多慮了。”
心想不愧是王侍中,直到至今,十年如一日得太皇太后看重,視為貼心信任之人,明明說的是冒犯人的話,但這份圓滑妥當,讓人厭惡不起來,不是一般人可比。
王睿見虞花凌痛快答應,不再多,在隨從將王襲搬上車后,他也向皇帝告辭,離開了太醫院。
虞花凌對聞太醫問:“趙護衛長呢?”
“性命也保住了,雖然那箭穿胸而過,但好在也沒傷到要害。加之他底子不錯,扛住了,但也是得養著,短時間內,不能動武。”聞太醫擺手,“將你的人,都抬回去吧!禁軍的人,我也讓人來抬走。”
虞花凌點頭,對皇帝道:“陛下,我帶著人先回府。”
元宏答應,“好,縣主受了驚,今日便不必入宮了,皇祖母那里,孤會去說。”
他頓了一下,又問:“縣主可歇養兩日,朕可準了縣主免幾日早朝。”
“不必。”虞花凌搖頭,“陛下放心,臣還受得住這點兒驚嚇,明日準時早朝。”
元宏又問:“那朕換個人調派,明日去縣主府接你。”
虞花凌拒絕,“陛下不用再給臣調派人手了,臣的祖父給臣送來了百名精衛,臣有他們就夠了。還有,調派到臣府里的宿衛也請陛下收回去吧!臣怕這些人留在臣的身邊,早晚都折進去。”
元宏也知道虞花凌身邊危險太多,今日禁衛折了一半,宿衛折了一半,他斟酌之下,道:“禁衛既然你不需要,朕便不調派了。但趙予與那些宿衛,是皇祖母特意撥給你的人,尤其是趙予,他是從宿衛軍副統領被擼下來的,若是你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