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歲他們的馬車剛進城門,前面街道上就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讓開,都閃開!”
不算太寬的街道上,幾個公子哥騎著馬在狂奔。
根本不管路上的行人和商販。
好些人連滾帶爬地跑開。
街道上頓時混亂成一片。
姜云歲趴在窗口呢,看見有兩個小孩站在路中間被人群撞得跌倒,根本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
“街道上還有人!”
她瞪圓了眼睛。
紀宴安:“南墨。”
南墨整個人如離弦的箭飛奔出去,在馬快踩踏過來的時候及時抱著兩個小孩離開。
那幾個公子哥見此哈哈大笑,也沒停下的打算直接離開了城門。
姜云歲隱隱還聽見他們笑著說話的聲音傳來。
“可惜了,今天沒有倒霉蛋。”
姜云歲皺著眉頭有些不明白,動物世界存在食物鏈的關系,吃肉的猛獸捕獵是為了生存,那他人類呢?
“嚇到了?”
紀宴安的聲音傳來,姜云歲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為什么會那樣啊?”
紀宴安:“等你長大以后就明白了。”
“現在不要想那么多。”
姜云歲哦了一聲,乖乖坐了回去。
“那他們會和話本子里的一樣,惡人有惡報嗎?”
紀宴安:“會。”
敢這么囂張的,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誰了。
會遭到報應,因為……他們來本就是收拾李家的。
南墨把兩個孩子放到安全的地方,交給他們的父母后就回來了。
他們先找了個客棧住下。
那個小插曲很快過去,姜云歲午休了下又變成了個快快樂樂的小蘑菇,拉著紀宴安他們去街上買東西。
逛了幾個商鋪后,發現這里的東西比其他地方的都要貴些。
特別是米糧這些。
紀宴安他們只把這一切默默記下。
逛了幾天后,他們大致把這邊的格局摸清楚了。
可以說,整個縣城內,出名的店鋪基本都是李家把控的。
只要有新的店鋪開起來,并且不受李家把控的話,那么就會被打壓下去。
特別是買賣玉石的店鋪。
可以說,李家一家獨大。
這邊最出名的還是玉石。
所以這類店鋪很多。
經過幾天買買買,姜云歲累了,不想和他們一起逛街了。
所以他們到這里來究竟是干什么的呀?
紀宴安他們出去辦事,姜云歲一個人在客棧,當然有丫鬟和打扮成護衛的紀肆跟著。
正吃午飯的時候,小家伙聽到隔壁有人說什么縣令回來了。
她頓時豎起耳朵來,縣令,不是范河叔么?
“范縣令真回來了?太好了咱們可算有救了。”
“可不是,范縣令不在,這糧食價格一天比一天離譜,關鍵他們收糧食的時候才幾個錢啊,別人不愿意賣還叫那些地痞無賴去鬧,糧稅也越來越高,交不出來糧和錢就拉人去采石,聽說采石場那邊已經死了好些人了。”
“噓……你不要命了這些都敢說。”
“聲音小點!”
忽然,街道外有人大喊:“范縣令開庭審李叢他們了,大家都快去看看。”
聽到這話,客棧內原本還在吃飯的人都放下了碗筷朝著縣衙那邊跑去。
姜云歲趕緊拉住紀肆的衣服。
“四四,四四塊帶我去,我也要去看看。”
紀肆帶著人皮面具,面無表情地將小小的人抱起來,跟著人流走去。
李叢是縣衙的衙役,也是李家很偏的旁支,但也因為這層關系在府衙混得很好,那些去收糧食稅的衙役就是他領頭的。
范河一回來就拿這些人開刀,自然是要立威的。
此時的李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范河,這還真是個打不死的,好好好,偏要和我作對是吧!”
“守門的那些是干什么吃的!為什么范河進城里了都沒人知道,還有他帶來的那些人是哪里來的?!”
“那些人,好像是一些獵戶。”
李家家主眼里閃過殺意。
“他還真以為憑著那幾個人就能把我如何了。”
姜云歲此時已經到了縣衙,并且在紀肆的幫助下占據了個很好的觀戲位置。
此時的范河穿著一身縣令官袍坐在高堂之上,下面跪著好幾個人。
不過人雖然跪著,但卻并沒有把范河放在眼里。
“范縣令好大的官威,這一句話沒有就把我們哥幾個抓了,總得有個罪名吧。”
“是啊是啊,范縣令,哪有你這么當官的。”
“范縣令,咱們哥幾個辛辛苦苦地為了遼陽縣的安危忙活,你不能一回來就過河拆橋吧。”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那些話圍觀百姓都嗤之以鼻。
但也不敢說什么。
民不與官斗是被普通百姓刻在骨子里的懼怕。
范河一拍驚堂木:“大膽李叢,何奎,劉豹……”
“再敢擾亂縣衙次序,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偏偏有人不信邪:“范縣令,你這是要屈打成招了?”
范河直接道:“動手。”
穿著縣衙衣服的幾個壯漢就上前把說話的李叢按在凳子上打了起來。
結結實實的板子下去,李叢頓時慘叫了起來。
姜云歲的眼睛被紀肆捂著,但她小手掰開一條縫,大眼睛看過去,甚至還偷摸摸數了起來。
“一,二,三……”
紀肆:…………
見范河真說打就打,堂上的其他幾人頓時不敢說話了。
圍觀人群中,不知道誰叫了一聲好。
不少人斗跟著叫了起來。
他們早看這些衙役不順眼了。
李叢眼神恨恨地朝著范河看去。
“范河,我可是李家人!”
這時候縣丞也匆匆趕來。
“范縣令,你這是要做什么!”
“他們犯了何罪?”
想要罪證,范河直接成全他們。
當他們之前都是在瞎折騰呢?
李叢等人打著縣衙的名義強行買賣村民糧食,征收銀錢甚至勞役……
一樁樁一件件被范河念了出來。
縣丞臉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圍觀人群中,有的人聽著聽著就哭了。
“我男人被他們抓去采石場不到一月就死了,他們一句輕飄飄的意外,我們這個家就沒了頂梁柱啊。”
“這群畜生,家里沒青壯年的,女人都被他們抓去,沒一個能活著回來的。”
“他們該死,希望這次范縣令能把人給懲治了吧。”
范河這不僅有物證,還有人證明。
都是一些被害得家破人亡的。
“你們敢說,信不信老子讓你們,還有你們的家人在這遼陽縣徹底活不下去!”
李叢眼神怨恨地盯著那幾個人證。
其中一個女人眼神比他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