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秦明絲毫沒有驚慌。
匪徒們一愣,沒想到對方反應如此之快,但仗著人多,依舊嚎叫著-->>沖殺出來。
座山雕一馬當先,沖到巖石前,舉刀便砍向剛探出身的蔡墩!
蔡墩毫不畏懼,舉起長矛相迎,“鐺”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
兩人戰在一處。
其他匪徒也圍了上來,與另外兩名隊員廝殺起來。
這兩名隊員也是秦明精心挑選的好手,身手矯健,配合默契,雖是以少敵多,竟一時不落下風。
秦明躲在巖石后,目光如電,迅速掃視戰場。
他沒有急于加入戰團,而是從背上取下了那張強弓,搭上了一支特制的三棱箭簇的箭矢。
他的目標,是那些躲在樹林里放冷箭的弓箭手!
“咻!”雕翎箭離弦,精準地沒入一個剛露出身形的弓箭手的咽喉!
弓箭手未來得及吭一聲,便栽倒在地。
“咻!”又是一箭,另一個弓箭手應聲而倒!
秦明的箭術出神入化,箭無虛發!短短幾個呼吸間,林中的冷箭便稀疏了大半!
正在與蔡墩纏斗的刀疤臉心中大駭,也終于意識到,對方早就知道了!
“殺啊!”就在這時,三棵樹的山坡兩側,突然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王老七率領著二十余名埋伏已久的民團,如同神兵天降。
原來,秦明早已料定有人會在三棵樹設伏,提前讓王老七帶人連夜繞道,埋伏于此!
所謂的“打通關節籌集銀兩”,一切都是誘餌!
“風緊!扯呼!”座山雕虛晃一刀,逼退蔡墩,招呼手下撤退。
然而,為時已晚。
“一個也別放跑!”秦明從巖石后躍出,手中紅纓槍如同蛟龍出海,直取座山雕!
腹背受敵,大當家的節節敗退,弓箭手被清除。
土匪頓時陣腳大亂,陷入各自為戰的境地,很快就被分割包圍,逐一殲滅!
座山雕見大勢已去,肝膽俱裂,拼命想要突圍,卻被秦明和蔡墩死死纏住。
秦明的槍法刁鉆狠辣,專攻要害,蔡墩勢大力沉,招招搏命。
不到十個回合,座山雕便被秦明一槍刺穿大腿,慘叫一聲倒地,被蔡墩順勢揮起長矛,將座山雕砸暈過去。
戰斗很快結束。
二十多名土匪,除了座山雕被生擒,其余全部被殲!秦明一方面僅有幾人輕傷。
“明哥!逮到大魚了!”蔡墩興奮地將昏迷的座山雕捆成了粽子。
秦明檢查了一下戰場,確認沒有漏網之魚,命令道:“打掃戰場,繳獲的兵器帶走。把座山雕看好,他是指證金奎勾結土匪的鐵證!”
他抬頭望向連城縣的方向,目光深邃。
三棵樹的殺局破了,但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縣衙、衛所、還有那個神秘的胡先生,恐怕已經發動了對軍田的攻勢。
必須立刻趕回去!
當秦明帶著生擒的座山雕和得勝的隊伍返回靠山屯時,鄉親們正面臨著一場沒有硝煙的圍攻,氣氛比戰場更加緊張。
大門口黑壓壓的人群涇渭分明,劍拔弩張。
一方是以金奎為首,帶著管家馬家駒和數十名手持棍棒刀槍、氣勢洶洶的家丁護院,一個個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囂張和貪婪。
另一方,則是滿倉子、孫長脖等靠山屯骨干,率領著民團隊員和眾多村民,死死堵住大門,雖然人數不少,但面對對方壓力,臉上大多帶著憤懣、焦慮與不安。
因為給金奎站臺的是兩個身著百戶所服裝、神色倨傲的軍官,以及一個捧著公文、搖頭晃腦的縣衙書吏。
書吏正拖長了腔調,宣讀著一份蓋著鮮紅大印的公文——
“…查靠山屯民團團總秦明,自履職以來,不務正業,妄改農事,致使屯務廢弛,民怨沸騰,更兼剿匪不力,損兵折將,實難勝任團總之職。”
“其所推行之堆肥等法,怪誕不經,更引軍戶非議,恐生禍端…經衛所審議,縣衙核準,即日起,收回靠山屯軍田,交還鄉紳金奎管營…”
收回軍田!
靠山屯村民當時就傻了!
這意味著剛剛看到的一點希望,賴以生存的根本,又被生生奪走!
而且交還了仇人金奎!
這是把靠山屯往死路上逼啊!
滿倉子氣得青筋暴跳,上前一步,據理力爭:“簡直是胡逼咧咧!秦明命都不要了,帶領大伙兒趕跑了胡子,怎么就叫剿匪不力?堆肥新犁是為了多打糧食,怎么就叫不務正業、怪誕不經?你們這是顛倒黑白!”
金奎得意洋洋,嗤笑一聲,用馬鞭指著滿倉子:“滿倉子,百戶所和縣衙的聯合公文在此,白紙黑字,大紅官印,豈容爾等放肆污蔑?趕緊讓開,交接田畝冊簿,否則便是抗命不遵,視同謀反!”
百戶所軍官也臉色一沉,不耐煩地呵斥道:“這位軍戶!官府公文豈是兒戲?再敢阻攔,休怪本官以妨礙公務、煽動民變之罪,將爾等鎖拿回衙,軍法處置!”
他身后幾個兵勇同時上前一步,刀槍頓地,發出沉悶的威懾聲。
村民們一陣騷動,臉上懼色更濃。
民團眾人雖然緊握武器,但面對“官方”的壓力,也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疾速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駿馬剛剛站穩,一道冰冷徹骨,卻蘊含著滔天怒意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在眾人頭上炸響:“靠山屯的軍田誰也要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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